“你不如……”不如跟我走,用你異星的能力輔助冥界,定不會再嚐到人間的苦痛冷暖,也不用再受凡人那些所謂的良心的折磨了。
可話尚未說出口,身後已傳來一陣沉沉的腳步聲,隨著腳步聲而來的是悶如鐘鼓的嗓音:“小遠姑娘,你怎一人到這裡來了?白沉師父來看你,如今在衙門裡等你。”
來人正是童凌,方才出了王府後找不到駱小遠便猜測她已然回衙門了,可到了衙門卻發現她並未回去,倒是見到了等待多時的白沉師父。他找了許久才在這裡找到她,擦了擦汗卻見到段朗月也在一旁,不禁一愣,粗粗的眉毛擰在一起,“怎麼又是你?”
駱小遠一聽,哪顧得上其它的事,急忙推開正杵在眼前的障礙物,急匆匆地邊朝著衙門的方向跑去。
師父來了?她就知道,師父不會欺她騙她,他果然來看她了!
段朗月被駱小遠輕輕一推的身子頓時沒站穩,向後退開了幾步。他鳳眸微微眯起,看著她越跑越遠的身影,暗暗惱怒煮熟的鴨子又一次飛走了。
很好,這是第二次拒絕了。
白沉,這一局——你贏了。
目標
駱小遠奮力朝著衙門的方向衝刺著,不斷閃開來往的路人,即使摔倒也趕緊爬起來,半刻都不敢耽擱,好怕師父等得不耐煩了便轉身離開。
她還以為她能夠做得很好,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有一日能夠驕傲地與師父並肩而不再做負累。可原來,她不過是個膽小鬼,是個連鬼都不敢殺的捉鬼師。如果、如果一切重來,她再也不想下山,她只想做一個乖乖躲在師父身後的懦夫。即便世人都會嘲笑她,即便她那小小的自尊心再也受不起任何挫折,她都不要滿手血腥,做她一點也不想做的事。
師父這次來看她,是要帶她走嗎?
遠遠地看到衙門前的兩頭大石獅,她加緊腳步,箭步躥進衙門裡頭,直奔後院裡。
“哎喲,疼死我了!”她剛剛跳進院子裡便迎面撞倒一個人,只聽對方直叫喚,“你走路不用眼睛啊?”
駱小遠定睛一看,正是早上一直找她麻煩的柔雲,但此刻也顧不上她聒噪的唸叨,只好點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可看到我師父了?”
柔雲揉了揉被撞疼的腦袋,一雙含煙眉蹙起,沒好氣道:“真不曉得白沉師父怎麼會收了你這樣一個莽撞的丫頭。他在你房間裡頭等著呢,快去吧!”
話還未等她說完,駱小遠已迫不及待地一路跑了過去,跟著她身形動作而起的還有一股塵土,嗆得還站在原地的柔雲一個勁地咳嗽著:“臭丫頭,跑這麼快。”
陳設簡單的房內亂七八糟地擺放著駱小遠雖不多,卻雜亂無章的行李。
一襲月色長衫的白沉背對著門口,只是細心地撣去因時間久遠而落在桌子、案几與櫃子上的塵埃,再將她那些稀奇古怪的寶貝逐一安置,而後淡淡的眉梢微抬,溢位幾聲嘆息。
駱小遠在門口站定,安靜地看著師父做著一切。
去他的田螺王子,師父才是她真正的白馬王子吧。
“既然回來了,為何不說話?”白沉轉過身,負手而立,淡到極致的面容上依稀浮現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永遠都讓她看不懂,摸不透。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卻舉步不前。方才她拼命地跑不過是想盡快見到師父,可當師父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時,她卻似乎不敢靠太近了。
柔雲遠遠地站在拐角上看著她那副欲語還羞的模樣,執起手心的瓜子放在舌尖輕輕一卷,再咔嚓一聲,吐出瓜子殼,隨手扔在地上。
笨蛋,又是一個敢愛不敢說的傢伙。
白沉轉身坐下,看著還杵在原地的她,輕輕蹙眉:“進來吧。”
駱小遠終於一步一步地挪了進去,絞著衣角,喚了一聲師父。
“我聽童凌捕頭說,今日是你第一次辦案,可還習慣?”白沉看著她離自己約有些遠,不似往常那般時時粘著,心中有些奇怪。
駱小遠不說話。
習慣?怎麼會習慣的了?今天,是她第一次殺人,不,殺鬼。
“怎麼不說話?”
駱小遠張大嘴,反覆吐納幾次,才出聲道:“還行,挺刺激的。”
是啊,確實挺刺激的,刺激地她那顆小心臟就差點負荷不了,一命嗚呼了。可她哪敢這麼說?師父對她寄予厚望,怎能第一日辦案就給他出醜?所以,咬緊牙關,死也不能說。
白沉定定地看著她低下的頭,眼中閃過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