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對於自己是師父收的唯一女徒弟這件事,駱小遠一向很自豪。
流年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幾分詫異,眉目間似乎有些不信。駱小遠也不理她是如何想的,只想趕緊將她趕走。就算是公主又怎樣?誰都不能來搶她的美人師父!
“師兄真不在?”她看向那半掩著的木門。
“不在!”駱小遠理直氣壯地插腰。
可事與願違,太美好的事總不會降臨在駱小遠的身上。
只聽身後嘎吱一聲,那半掩著的木門被倏然推開,華心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怎麼採藥採了那麼久?想疼死我啊?白沉師父都回來許久了,你居然日上三竿才回來!咦,怎麼還帶回個女人?”
駱小遠回過頭,直衝他眨眼,示意他趕緊閉嘴。可華心卻未看懂,只當她沙迷了眼,左右看不明白,還咕囔道:“眼睛若不舒服就找白沉師父瞧瞧,還傻站在這做什麼?”
流年淡淡地瞥了駱小遠一眼,又看向華心:“白沉師父可在?”
“在啊!你等等啊!”華心朝著屋子裡放聲一喊,“白沉師父,有人找你。”
駱小遠絕望地閉上了眼。
不過片刻,便聞得一股淡然的香氣伴著藥草之香踏風而來,令人心頭為之一漾。
“阿九?”淡淡的聲調微微抬高,似是有些詫異。
駱小遠睜開眼,看向正站在門邊的師父。他的眉眼淡淡的,表情也一如以往的平靜,只是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卻微微有些訝意,又透著股淡淡的笑意。這份笑意極輕極淡,卻已讓駱小遠的心裡不爽到極點!
阿九阿九,叫這麼親密做什麼?
去他母親的師兄師妹!
流年走進籬笆小遠,水藍色的裙角逶迤地拖了一地,看花了駱小遠的眼。
“師兄,你最近可好?”她站在臺階之上,仰著頭,纖細柔軟的脖頸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如同一隻漂亮的孔雀,正緩緩開屏。
白沉走下臺階,頷首一笑:“甚好。”
耀眼的陽光流瀉在空氣之中,在他二人周圍盤旋,流年的宛然一笑,師父唇邊的暖陽之意,是那樣的和諧融洽,正像一方天然屏障一般將他們二人包圍其中。駱小遠突然覺得,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是她怎麼努力,怎麼奮進都無法插進去的。
華心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身旁,推了推她:“你這是哪拐來的女人?還挺漂亮的。”
她撇嘴,小聲咕囔:“你哪隻眼睛看她漂亮了?我怎麼看不見?”
“兩隻眼睛都看見了。”華心看了看她,對比下兩人的差距,十分肯定,“你這是嫉妒。”
“鬼才嫉妒呢!”嘴上否認,語氣卻酸的很。
“你就是嫉妒。”他雙手抱懷,一臉篤定。。
駱小遠沒有再出聲反駁。承認吧,她就是嫉妒了。嫉妒他們師兄師妹的情誼,嫉妒他們的般配,嫉妒他們的光輝把她擋在外邊,更嫉妒師父身邊站著的不是她。
白沉似是這才看見尚站在籬笆外的駱小遠,招了招手喚她過來:“怎回來了還站在外邊?進來吧。”
駱小遠揹著竹筐慢慢踱了進去,偷偷抬眼去看流年,卻發現她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師父,心下更是不爽。卸下竹筐塞給師父,便要進屋,卻被白沉攔下:“你臉色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流年瞥了一眼方才還對她有說有笑、現在卻玩變臉的駱小遠,心下又幾分猜度,卻又不敢肯定。只是笑問白沉:“我聽師父說,你破例收了個女徒,卻沒有想到是她。難道她就是……”
白沉眉頭幾不可見地輕蹙起來,拉過她的手,輕輕一握:“師妹這番遊覽大川而來,想必累了,我們進去談吧。”他轉頭看向在一旁的駱小遠,“你去為華心煎藥吧。”
駱小遠眼見師父的手拉著那公主的手就這麼進屋了,一時間有些恍惚,直到那並不算結實的木板門在她眼前輕輕合上才反應過來,默不作聲地背起竹筐去藥房煎藥了。
那個曾經推開她的手,如今去輕而易舉地握著另外一個人的手。她若是再看不明白,那也真是夠蠢的了,怨不得別人。
華心立於原地,看向那道緊緊閉著的大門,又看了看駱小遠漸行漸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
白沉合上門,鬆開兩人交疊的手,向後退開一步,微微欠身:“師妹,得罪了。”
流年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卻依舊淡淡一笑:“幼時師兄也曾拉著阿九的手滿山跑過,如今倒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