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壓抑下想將他擁入懷中的衝動。“趕緊回府梳洗一下,皇阿瑪只怕要傳你問話。”
胤禩點點頭,兩人騎上馬往城中奔去。
他只來得及匆匆收拾了一下行頭,剛換上衣服,宮裡果然就來了旨意,傳他入宮覲見。
到江南查案,是康熙的意思,但康熙並沒有交代胤禩需要查出個什麼結果來,這裡面值得商榷的東西就多了,加上御史彈劾,逼得康熙不得不處置,他必然不會高興到哪去——一個帝王,尤其是一個強勢的帝王,不會樂意在情勢所逼下做出的決定。胤禩心裡有數,早就做好以不變應萬變的準備在陛前應答。
“江南秀麗,那裡的水也養人,你去一趟,反倒瘦了。”康熙見到他,第一句話很和煦。
胤禩垂下頭去,恭恭敬敬道:“有勞皇阿瑪惦記。”
康熙挑眉。“此行懲治貪官,整頓鹽商,你做得很好。”
“這是兒臣的本份,不敢當皇阿瑪贊。”
依舊恭謹,沒有得色。
康熙看著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深思。“你也快大婚了,眼看又辦了件漂亮差事,想要什麼賞賜,只管說出來。”
胤禩搖搖頭。“兒臣別無所求,只願皇阿瑪平安康健,長命百歲。”
康熙對他有了看法,這句話一入耳,並不覺得感動,反而突然覺得這個兒子太過圓滑。
從前覺得他少年老成,穩重可嘉,但現在看來,年紀輕輕,便滴水不漏,心思太重,未必是好事。
八弟與大哥有結黨之嫌。
太子的這句話猶在耳邊,康熙自然不會完全相信,可也不會完全忽略。
登基近四十年,康熙最討厭的,無非是底下的人結黨營私,進而覬覦皇位。
對於早年經歷過鰲拜獨大,三藩之亂的他,這種感受更為深切。
胤眩�胩�誘�瑁��鮃恢謊郾找恢謊郟��綣�費|聯合胤禩來逼太子退位,康熙卻容忍不得。
縱然知道太子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但最終來處置他的,須是自己這個父親。
畢竟那是太子,一國的儲君。
旁人無此權力。
否則便是越俎代庖。
便是居心叵測。
這是涉及皇權的敏感,任何人碰觸不得。
康熙並沒有察覺自己心思轉變的異常,自從兒子們一個個長大,自從大阿哥與太子之爭,連同他們背後的黨爭愈發激烈,他對其他兒子的看法,也不再停留在慈父的階段上。
胤禩還不知道這短短一句話的時間裡,康熙的心思就已千迴百折,轉了那麼多道。
他的應答,也不過是作為臣子和兒子的尋常回復,並無任何失禮之處。
只是康熙疑心在前,對他的心也就冷淡下來。
“你的眼疾還沒好吧?”
冷不防康熙這麼一問,胤禩愣了一下,道:“勞皇阿瑪垂詢,累的時候會隱隱作痛,平日裡還好,太醫也開了些藥。”
康熙點點頭,溫言道:“既是如此,你就先免了吏部的差事,下個月也該大婚了,屆時好好休息一陣吧。”
他的語氣很溫和,胤禩卻聽得心頭一沉。
若胤禩未曾重生,也許會歡欣雀躍,以為這是父親關心兒子的表現。
但他不是,所以知道,康熙是在藉故卸了他的差事。
難道正如自己所料,江南之事,讓皇阿瑪心裡不痛快了?
眼前這個人,身居帝王之位三十六年,乾綱獨斷,心智武功比起歷代帝王絲毫不遜,此時更是春秋鼎盛之年,縱然胤禩也是兩世為人,城府頗深,但這一時半會要猜度起他的心思,卻不容易。
康熙說完那句話,吩咐他好好準備大婚的事情,便讓胤禩退了出來。
胤禩出了養心殿,又去給良妃請安,良妃自然噓寒問暖,就怕兒子在江南吃不好穿不暖,胤禩不願母親擔心,都揀好的說,長途跋涉,又未曾歇息便進宮陛見,這一番折騰下來已見疲色。
良妃看出他的倦意,心疼不已,忙讓他回府歇息。
胤禩好不容易能在人後喘口氣,這才有時間琢磨康熙的心思。
自己在江南忙活,他那幾位兄長自然也不會閒著,四哥暫且不說,大阿哥巴不得他對付太子,不但不會拖後腿,反而還會在皇阿瑪面前為他說兩句好話,至於太子與三阿哥,便說不好了。
如今的太子,只怕已經將自己恨到骨子裡去。
可惜自己至今還未收門人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