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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康熙面色平靜,並沒有因此展露笑容,只道:“一鼓作氣,噶爾丹此去不遠,追上去!”

“嗻!”

索額圖面露恭敬,手卻捏緊了韁繩。

京城那邊……

“八弟真是用心良苦。”太子斜靠著軟枕,姿態慵懶,語調緩慢,望著胤禩的表情似笑非笑。

“臣弟愚鈍,請太子殿下明示。”胤禩也被他拉坐到榻上,兩人隔著一張矮桌,彼此的動作表情,細微可見。

太子笑了起來。“你對四弟,真是義薄雲天,不惜為了他,一次又一次地去求德妃,還真說動了德妃去想太后討恩旨,可是,你怎麼就沒想過來求本宮呢?”

“這幾天也沒少來請安,可是見了面,卻沒一句是給胤禛求情的,連見也不見他,難道你覺得本宮就是那麼不近人情的人嗎?”

本宮二字一出,胤禩知道太子心情已然不悅,忙跪下請罪。

“臣弟有罪,只因念著德妃娘娘與四哥的關係,只盼著她能心軟,卻不願二哥因私廢公,左右為難。”

“起來。”一雙手伸了出來,扶起他。“你看看你,永遠是這麼小心翼翼,我什麼時候說過怪罪你了。”

胤禩順勢起身,卻是沒有說話,他壓根摸不透太子召他來此的用意。

太子笑道:“好了,我正高興這幾天多了個伴,能陪我喝酒下棋,你就把他攆跑了,二哥沒法子,只好把你喊來作陪了。”

胤禩會意,雙手執起桌上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臣弟自罰一杯,向二哥賠罪!”

“好!”太子撫掌而笑,又為他斟滿一杯。“不過起碼得三杯,才能顯出誠意來。”

胤禩微微一笑,也不推辭,一轉眼,三杯酒也下了肚。

今日,只怕是走不了了。

看來太子還是記著他給四哥求情的事情,有意刁難,若拂了面子,怕要往死裡得罪他。

上次平陽之事才剛剛平息,胤禩不願再橫生波折。

果不其然,只聽得太子道:“那今日咱們兄弟倆就一醉方休!”

在康熙的親手教導下,資質再愚鈍的人,都不會差到哪裡去,何況太子本就不愚鈍,少年時期他的表現一直凌駕於眾兄弟之上,以至於康熙對這個兒子愛重無比,恩寵有加。

琴棋書畫,乃至天文地理,凡是康熙感興趣的,在耳濡目染之下,太子都有所涉獵,足可擔得起文武雙全這四個字。

所以除去身份,太子也可稱得上是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若純粹喝酒聊天,他的談吐學識,自然無可挑剔。

胤禩酒量不是特別淺,但是這具身體不同前世,還沒有經過多少酒量的鍛鍊,加上眼傷其實並未完全痊癒,但是太子頻頻斟酒,又盯著他喝下去,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想推脫,也沒有藉口。

將近半壺之後,頭開始隱隱作痛,連帶看在眼裡的事物,也有些恍惚模糊起來。

他只好找些話題來轉移注意力。

“聽說近日京城戒嚴,是二哥下的手令,不知這是為何?”

“為了捉拿前明反賊。”太子嘴角噙笑,又為他斟滿一杯。

前明反賊?胤禩一怔,也笑道:“臣弟只記得三藩之亂早在康熙二十年吳世�ё隕鋇氖焙蚓鴕丫�較⒘耍�夥叢粲質譴雍味�矗俊�

“八弟大抵不知道,民間有所謂的天地會,打著反清復明的旗號,在閩浙一帶活動頻繁,近日據傳有些反賊潛入京師,欲行不軌之事,事關重大,自然不能輕易放過。”

只怕是你冠冕堂皇地找藉口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胤禩心中冷笑,面上卻好奇道:“天地會?這名字好生奇怪,二哥可否為臣弟解釋一二?”

太子也不再勸他喝酒,聞言笑道自然可以,便娓娓說起天地會的來源和大致情況。

實際上,自三藩之亂平定後,康熙又刻意安撫江南士林,不僅對江南科舉賦稅等格外重視,還派了曹寅等人作耳目結交讀書人,可謂收效顯著,天地會所謂的勢力,並沒有太子說的那麼強大,即便有,也只是活躍在某些地方,像京師這種天子腳下,他們想有所作為的可能性幾近於無。

他問起這事,不過是為了轉移太子的注意力,讓他不再頻頻灌酒,然而腦袋還是逐漸沉重起來,連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有些不清晰……

“爺,您回來了!”那拉氏早就帶著人候在院子裡,一見胤禛回來,立時行禮迎了上來。

“這幾天府裡,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