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四周瞟看。
靜……
黑夜的小道上靜宓之極,夜風吹過樹梢,發出如有人躲行在草叢內的沙響,嘰嘰蟲鳴時有時無地哇叫著,土路靜的可怕,空蕩的滲人。
萬籟俱寂的黑夜又大又空,浩瀚天宇明徹透下清析的藍光,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只匆匆從道上逃過的動物都沒有。此地的黑夜彷彿被世界遺棄般,無影無人,放眼四眺,除了死物就是死物,唯一有呼吸的生命體,就只有他。
位於西夏與大周交界處的秦嶺山脈,這條古道本就鮮少有人煙,特別還是在兩國敏感時期,原本跟亂葬崗一樣死寂的山脈,更是連塊墳頭也找不到。
奔錯方向的那個男人不知道自已跑秦嶺山脈來了,分不出方向地沿著寂道前走,不停前走,感覺走了很久,直到……
“有水聲!”當走到道路盡頭時,耳朵內聽到一股流水嘩啦聲,長時間與死寂相陪的阿真,聽到這股水聲頓興奮的難於自已,加快步伐朝黑暗的前面急速奔近,越奔越近。
“呃?”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抵達渡頭邊時,興奮的腦袋愣了。傻眼看著那座已倒榻的渡頭,斑駁陸離的柵木板架出河面一段距離,可殘破的柵木這裡缺一角,那裡少一塊,且上面佈滿綠色苔蘚,汙垢雜漬。
很顯然,這是一處廢棄非常久的渡臺,照岸邊那條塌陷於水中的那船舶,照船舶身周佈滿的密麻鮮苔來看,這個渡臺廢了至少達十年以上。
“我嘞個去,這裡到底是哪裡?”愣看前面的黑色湍水,左右瞟看沒東西的空曠四周,沒路了?路的盡頭就是這座廢舊的渡頭?四下沒船,沒人,連鬼都不見了蹤影。在他印像裡,延安後面好像沒海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延安府的後面是慶州吧?慶州距延安好像才近一百多里路,而且全是陸路,什麼時候跑個渡頭出來了?
立在土道盡頭,阿真傻眼了。現在怎麼辦?
返回?碰見殷大小姐,棍棍會被打殘的。
不返回?他又不是鳥人,也不是魚精。
怎麼辦?
左右想不出對策,灰了,萬念俱灰了,這次不死都難啊。
“入林?”咬了咬牙,踱了踱腳。怕怕轉身往道邊的黑漆漆林內看進,頭皮發麻自喃:“好危險吶!”
再危險還有一線生機,如被殷大小姐逮到了,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兩百,而且棍棍還會先被敲斷。
“不行。”想到棍棍被打斷,阿真的臉色驀地染上一層蠟白,額頭上的汗漬嘩啦滴落。棍在人在,棍亡人亡,誓與棍棍同存亡。
“刷……”想通命可丟,棍棍不能亡,阿真咬牙插出烏嘛劍,母豬一個打滾,便爬上道坡,牛目咕嚕駭瞪好黑的林內,嚥了咽大把口水,才小心挪步向這片一看就好危險的林子內。
危險的林內腐木爛葉高低不均,一腳踩下去,大地就深深的凹陷大個坑,在如此艱難路途上,阿真還得時刻準備逃命,把皮崩的死緊,死緊,非常的緊。
滿月的光輝從枝縫中透射而下,給如有無數鬼魅出來遊蕩的林內染上一層曦朦。
行了好長一段路,別說野獸,就是連個鬼影也依然不見。直到這時,阿真才悄悄鬆了一口氣,卸下緊崩的神精,以劍當拐往前一步一腳印小心行走。
夜極靜,靜的讓人心慌,一路無聲無息走來,當他看見前面水河停著三兩隻小羚羊,這三兩隻小羚羊踩著悠閒的步伐,在畔邊害羞輕踱腳步,超級可愛地把小小的腦袋低在水流上一口一口tian抵瀾水時……
“哇!”興奮的差點落淚,終於看見活物了,耶死!世界終究還是沒有遺棄他。
遠眺溫馴善良的小羚羊飲著河邊水,阿真興奮抬頭仰看已升到正空的滿月,下定決心道:“好吧,先洗個澡,然後摸兩條魚,晚上便在溪邊休息。”
自語剛落,雙目突然瞠大,一張大嘴愈張愈大,無法相信眼前突發的一幕。只見一頭巨鱷如海對空導彈猝然從水裡激竄而出,嘩啦啦地衝向喝水的害羞小羚羊,所過之處一團模糊不清綠影,張大巨長且佈滿利齒的顎嘴,咬著驚愕來不及逃的一隻害羞小東西,又嘩啦啦拖沉入河底,咕嚕冒著氣泡的瀾水不消片刻工夫,便恢復一片詳寧,泛出瀾圈的漣漪平靜了,毫無足痕可尋的吞噬落幕了。綠色巨鱷不見了,害羞的小羚羊也不見了,風很涼,驚掉下巴驚的男人感覺很冷,特別是被冷汗溼盡的背脊更冷。
“我……我嘞……嘞個個……個去!”震驚地愣看那一條佈滿水草的水河,阿真咕嚕吞嚥沫液,他剛才還想在河裡洗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