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隨著他的手掌比劃,眾人目光往那名姑娘身上看,連李國棟都吭不出半句話。
阿真見他們再也嘰歪不出話來,放下手掌邀往隔壁更兇殘的房間跨入,比手說道:“女子貞節比性命還要重要,如此姦汙已是罪孽深重了,竟還這般的殘虐。當然,她們與諸位大臣素不相識,也非親非故,諸位大人自然能說風涼話,但是別忘了,皆是人生父母養的,她們都有老父與老母,將心比心吧。”
周帛綸觀看了一番,本就白裡泛青的臉龐染上一層黑,掃看一番,轉身往另一間跨入。
阿真自然跟了過去,跨入房內躬身稟道:“皇上,這裡的十二人一半皆已死了,縱然沒有死,活下來必也一生瘋顛,死和沒死都沒差別了。”
“嗯!”周帛重聲一嗯,看不下去轉身出了廂房,抿著嘴板著臉,閉了閉眼張開喚道:“把所有人都抬下去。”
“是!”守於四下的御衛早就備好抬板,動手把死者傷者往板上一放,飛快抬著奔出御吏大夫府。
阿真冷看抬人出去的御衛,走到皇上與諸大臣跟前,抱拳道:“皇上授微臣右宰之職,授命於來,夙夜憂嘆,恐付皇上重託,傷君之明,無時不刻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臣雖不才,卻捫心坦對聖君,愚鈍蠢笨,卻自問無愧蒼生。不說寸馬之功,不談勞碌之苦,此臣報效皇上看重託咐之恩,亦也本職之份。自古天子犯法與黎庶同罪,臣也有營私之心,乃五皇子罪孽深重,重如血魅,人無貴賤,皆於糧米佐養,皇上痛兒,誰痛其女?明典早存,罪無可恕,思女之父母,臣如剜心,事發眼下,何能不處?”
句句珠飢血淚,掀襟跪磕,再道:“皇上知臣心繫黎民,以社稷擇重,才咐於重託,今日之事,臣自認上無愧皇天,下無愧后土。若皇上以臣處治不妥,則治臣之罪,以告五皇子之靈。”
“唉!”痛失兒子,周帛綸悲傷之極,聽得此話唉嘆了一口氣,手著腳前的典律無情右宰相,“林愛卿之心無錯,只是朕心甚痛,起來吧。”
第301章 左宰相府
雖說天家無親,可畢竟是親生兒子,若說不痛那才是騙人的。阿真見這個將死的老人如此,心裡也很是難受,從地上站起身凝看堵住嘴巴的眾臣,唉嘆不已說道:“皇上,若只是單單房中之事,臣掐住心肝徇私一次也就罷了,然他們早不是第一次了,強虜虐死之婦,誇張到連府中總管自已都記不住。女兒被強虜,其家人如何會善罷甘休?他們更一不作二不休竟兇殘至連其女家眷都殘忍殺害。皇子、候爺行事,官府也不聞不問,更有甚者將狀轟出衙門,若此事早止,亦不會發生今天之事,請皇上明鑑!”
“大膽!”周帛綸正有氣沒地方使呢,聽得這番話,勃然大怒,轉身怒瞪身後一干臣子,“可有此事?”
眾臣見右宰相竟把這顆鐵稱坨踢過來,嚇的全都矮跪了下去,吱吱吾吾不知該說什麼。五皇子與御吏大夫三位公子所行他們也都有耳聞,數年來哭訴無門的百姓多多少少會往上投狀,其五皇子甚得皇上寵愛,大家都不想惹麻煩捅這個馬蜂窩。原本以為也就汙人清白而已,多汙幾次自然就厭了,誰曾想得到竟越來越荒唐?可若說沒有這件事,右宰相知的比他們還要多,敢這樣說必定握有真憑實據,這個小相爺的手段和口舌都是領教過的,現在皇上正氣頭上,一個弄不好丟帽是小,連命都可能給丟了。
就在一干人吱不聲話來,西城將急烘烘奔來,見到皇上趕緊上前參拜:“西城巡城司統領,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周帛綸瞧這城將滿臉都是泥,便知他定是被指派去挖屍,臉色鐵青詢問:“有多少埋屍?”
西巡城司統領心裡咋舌,不敢隱瞞,抱拳躬稟:“整屍、腐屍足達一百二十三具,腐化成骨的屍身忤作正在拼整,尚不知實數。”
“皇上小心!”驚見皇上踉蹌,阿真趕緊上前攙扶,默不吭聲讓他自行去消化這件事。
周帛綸痛心疾首,恨不得當場暈倒,著實無法再面對一干臣子了,罵了一聲逆子,揮開阿真的攙扶手臂,不吭不響跨步往外走去。
大堆人沉默跟著皇上出御吏府,周帛綸扭瞥了身後阿真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湯伊說道:“湯愛卿督促此事,務必善待死者家屬,查清各府各司所授的受害者之狀,務必嚴懲。”
湯伊抱拳應喏:“是,皇上。”
“林愛卿,此事到此為止,絕不可再胡亂生事,知道嗎?”周帛綸給予嚴厲警告。
事情已經不能止了,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