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挪步到女屍前,這具略豐體型她熟悉,非常的熟悉,不會的,不會的……
心驚膽顫的她,一手捂心,一手緩慢輕抬小掌,戰粟中輕輕拂開女屍乾燥枯黃的髮絲,當女屍痛苦的表情及臉蛋映入眼簾,心噔時碎了,卟通癱跪於地,噬淚悲呼:“母后,母后……嗚……”
“寶兒!”接住卟跪於地她,寶兒聲聲哭喊讓阿真牙關氣的咯咯響驟,雙眼通紅對廳外的侍衛咆吼:“放下來,快放下來。”
一干侍衛聽見大王憤怒嘹吼,人人心頭一跳,同時間奔上前,瞬間斷了廳中繩索,聲也不敢多吭,哄抬被虐死的夏周皇后快速離開大廳。
夏周皇后被抬出去,阿真力抱住哭昏寶兒,一顆心抽疼難忍,強行壓抑住奪眶眼珠,咬著牙關攬膝抱起她朝內門奔入。
該死的金遼,竟然把皇上老爺子的婆娘姦殺了。抱著昏迷的寶兒,阿真邊跑邊咒罵,極快就來到了主臥。吱呀踢開廂房,一股黴味撲鼻迎來,房內的一切依舊如樣,只是蛛絲兒已結滿了雕樑了。
他撩火地把懷裡人兒放於床榻上,心疼難受地輕聲呼喚:“寶兒,寶兒……”然而,處於極度悲傷的人兒不醒,美如星辰的雙眸不開,就這麼靜靜沉睡著。
“該死!”呼喚不醒因悲而暈的寶貝,阿真雙眼通紅,雙手揪亂了髮絲,難於相信金遼這麼的禽獸,雖然早有聽聞,可親眼所見,此禽跟被他刀劈的五皇子無分彼此。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皇上老爺子的婆娘會被吊於公主府?她縱然就是遭受非人之虐,要死也該死在皇宮,怎麼會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處於憤怒及哀痛裡,阿真的大腦百思不得其解,金遼破攻金陵就燒殺搶掠,把皇宮洗劫的乾乾淨淨,所有皇族其乎被斬盡殺絕,可為什麼沒人的公主府會掛有皇后的裸屍?而且還是以如此之慘樣貌呈在寶兒面前,彷彿就是刻意掛起讓寶兒親睹般。
就在阿真百思不得其解裡,因悲哀而昏迷的周濛濛幽幽轉醒,淚眸未開,先嚶嚀喃呼:“相公,嗚……”
頭腦快速輪轉的阿真,聽得這聲泣喚,定住腦槳,轉眸欺身於上前,顫抖安慰:“寶兒,要堅強,相公一輩子,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嗚……”一顆心悲裡來痛裡去,周濛濛一手捂唇,一手捂心,疼痛的難於言語搖頭,不停的搖頭。
駭見床上的寶貝悲痛至如此,阿真臉色大變,急把雙掌按住她芊弱雙肩,迫切要她相信。“相信相公,一切都會好起來,不要哭了,不要再悲傷,不要……”
“寶兒知曉,寶兒知曉。”周濛濛淚流滿面,搖擺著小頭顱,心裡有罪有愧嚶嚶哭訴:“相公,寶兒……寶兒覺的不配為人,寶兒想……”
自開封府後,阿真隱隱約約覺察到她有什麼念頭,現聽聞她因悲心而欲絕的泣語,臉色大變咆吼:“不準,你是我林阿真的妻子,必須要與我白頭偕老,不准你有此念頭。”
“寶兒何曾願意……”周濛濛過不了心裡那個坎,她敢剜心對天起誓,相公是她這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可是這種幸福夠了,她是夏周的公主,她背叛了祖宗,她怎麼可以晃若無事地續續幸福下去?
雙眼通紅凝看榻上痛哭人兒,阿真踩著王靴,一個轉身便把她緊摟於胸膛裡,咬牙切齒道:“你是我林阿真的三拜之妻,不准你遁世,就算要下地獄我也會把你揪出來,不準……”
“嗚……”枕於相公胸膛上,聆聽相公如此霸道又深情低吼,周濛濛唯一能做的只有哭,心裡默唸:“一切萬法不離自性。何欺自性本自清淨,何欺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效能生萬法。”
抱著懷裡的哭泣的人兒良久,阿真聽見泣聲微弱,擔心地下視她閉上的淚眸,擔心輕喚:“寶兒……”
室宇一片沉默,獨有的只是嚶嚶輕泣,周濛濛悲痛的無法言語,心裡默默一遍一遍念著祖佛的戒告,唯有如此她才能讓痛的難受的心安下。
她太累了!得不到回應的阿真明白,只是心裡仍存有恐慌,寶兒自女兒時就屢想歸於佛門,後來雖與自已相愛斷了此念,可如此今遇到這般大的難關,她會如何自已真的難到預料了。
抱著她,聽著漸漸減小直至無聲的寶貝,阿真閉上雙眼幽幽想著詭異的一切,從皇后呈乾的屍死來看,死去的時間已是一大段了,可到底是誰刻意把她掛到公主府的大廳上的?這個人彷彿知曉寶兒會返回金陵一般?此人如何斷定寶兒會來金陵?金遼破城之時,試問有誰會知曉他一定會大敗金遼奪回金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