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愛你大哥怎麼著?他是我生命的希望,夢裡的渴望,是我楚悅容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快樂!山無稜、江水歇、天地絕我還是愛他,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此志不渝,我、愛、他!”
蕭晚月氣得渾身直髮抖,那僵持在半空的手掌終於落了下來。我緊閉雙眼,“啪”的一聲,卻沒有痛感。睜眼驚愕看去,他的拳頭打在廊柱上,頹喪地俯下身子,將額頭無力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央道:“悅容,就算你恨我怨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也別說這樣的話氣我好不好?我求你了,別跟大哥在一起好不好?我拼命忍了兩年沒去招惹你,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求你了,別和大哥在一起……”
我正要把他推開,突然有道稚嫩的聲音響起:“父親,姨娘,你們在做什麼?”
蕭染站在走廊上,依舊是那白衣小神仙的範兒,正困惑仰著頭看我們。
為人長輩的再怎麼鬧矛盾,都不能當著孩子的面吵架,否則會在孩子的心裡留下陰影,這個理我是懂的,竭力扯出牽強的笑,指著尤且靠在我肩膀上的蕭晚月道:“你……你父親身子不舒服,姨娘正在照看他。”
蕭染非但不質疑,還非常緊張地跑過來,抓著蕭晚月的手焦急道:“父親,你的頭昏病又犯了嗎?”
我一愣,蕭晚月什麼時候有這種病了?聽蕭染的話音,似乎還是慣病。
蕭晚月從我身上抽離,半蹲在蕭染面前,摩撫著他的頭,笑道:“父親沒事了,你別擔心。”
蕭染點點頭,道:“父親,那個壞蛋跑了。”
我奇怪問:“什麼壞蛋?”
蕭染鄙夷地看了我一眼:“虧姨娘有一身本事,出宮的時候被人跟蹤了也不知道,幸好我和父親看見了也跟著來,你才不會遭遇不測。”
這麼說剛才在地牢裡還有其他的人了?我困惑地看向蕭晚月,他為什麼都不說。
蕭晚月無視我探尋的目光,問蕭染:“那壞蛋往哪兒跑了你看見了沒有?”
蕭染黯然搖搖頭,又說:“不過染兒有用小石子打中他的右臂,就算手臂不斷也必然受了不輕的傷,父親只要下令全城搜捕右臂不能動的人,一定能找到這個想對姨娘不利的壞蛋。”
雖是聰明,但畢竟還是孩子,東瑜城人口極盛,怕僅是右臂不能動的就不下少數,單憑這點並不好找。究竟是什麼人跟著我,有什麼目的,難道真的是殺手?那麼用我聲音說話的到底是不是這個神秘人?我滿腹疑問。
低頭,對上蕭染邀功的眼神,我笑道:“ 小染兒真是聰明的孩子,就這麼辦,抓到了那個壞蛋,記你頭功!”
蕭染憨憨笑了笑,蒼白的臉浮上紅暈,撓著後腦勺道:“我不要頭功,只要姨娘平安。”
我殷殷看著這個娃兒,一臉感動。真是個好孩子啊,比他那陰陽怪氣的父親好上何止百倍!
走出宗法府,我和蕭晚月一時無言。
這時有個婦人牽著娃子從府衙門口走過,蕭染一直盯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竟看得痴了。
我問:“染兒是想被大人牽著手走嗎?”
蕭染偷偷睨了蕭晚月一眼,見他臉色溫和,才小心翼翼地回道:“不……不是,只是沒被母親牽著走過,覺得有點羨慕。”
我心裡一痛,朝蕭晚月投去責備的眼神,瞧你和長樂,這都什麼父母?
向蕭染探出手,道:“那今天咱們倆就不坐馬車了,牽手回宮去。”
蕭染璞璞紅了臉,看上去歡喜不已,忙將手交到我的掌心,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另一隻小手拉起了蕭晚月的大手。
我怔住了,蕭晚月也怔住了,蕭染一個勁地樂呵:“恩,咱們一起走回去吧,總是坐馬車的真的無聊死了。”我不好甩開孩子的手,無奈三人就這麼手牽手地走在城道上。
忽聞有路人指著我們到:“哎呀,真是神仙似的一家子呀,夫俊婦俏,那娃兒也是水靈靈的。”
我的臉蛋轟地一紅,頓覺尷尬不已,卻見蕭晚月微微彎曲著嘴角,勾著似有若無的笑。
剛回到行宮,正要和蕭晚月父子分道揚鑣,便見一個墨衣內侍領著蕭晚風打宮廊上走過。
蕭晚風停住腳步,站在階梯上看向我們,朱槿廣寒袍被一陣風吹皺了一片,表情逆著光,像在雲裡霧裡翻滾似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和蕭晚月心有思量,都沒有說話,倒是蕭染恭敬地喊了聲:“大伯!”
蕭晚風點點頭,視線淡不可聞地從我們互牽的手上飄過,對躬身在旁側的內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