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讓他們原先的傷心欲絕看起來是如此的虛假做作。
我微微昂首,道:“沒錯,這正是先父臨終前託付於我的遺詔。”
張令玄立即恭敬道:“既是如此,那便請司空太君代勞,為我等宣讀老國公的詔令吧。”
我尚未來得及開口,驟然有人高唱:“慢著!”
便見四哥楚澤西自跪了滿地的人群中站起,走上前來,神色肅穆道:“在這道詔書公佈之前,我有話要說。”
這本不合禮制,但張令玄剛剛從外邊進來,收到密報,宮中正僭伏著大批軍隊,一副風雨欲來之勢,心知事情若處理得不好,必然會釀成一場奪嫡宮變,屆時血染朝堂,豈非要動搖東瑜基業?便整了整神色,朝楚澤西詢問:“敢問四公子要說何事?”
楚澤西暗暗看了二哥楚沐曉一眼,楚沐曉點點頭,楚澤西深吸了一口氣,迴轉身去指著地上跪著的兩個人,大聲道:“不管最終繼承魏國公之位的人是誰,但楚沐晨和楚在劫這兩個敗壞倫常、有辱門楣的楚家敗類,絕對沒有這個資格!”
此話一出,滿殿喧譁。大哥和在劫臉色皆變,在劫下意識地抬頭看我,我並沒有給他任何態度,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楚澤西那張囂張跋扈並且帶著幾分得意的臉龐。他好似蓄謀已久,等的就是此刻掀起一場打波。大哥尚未發話,二孃淑夫人早已衝了出來,指著楚澤西破口大罵,責問他何以膽大妄為,敢汙衊她的兒子。
張令玄是見過世面且極具手段的一朝宰相,很快就穩住了混亂的局面,對楚澤西正色道:“請四公子慎言,為何指責大公子和十一公子敗壞倫常?”
楚澤西冷冷一笑,環顧四周道:“諸位難道都忘記了麼,早年溺水於井中的楚家三子,我那可憐的三哥楚洛溪!他死後便成了楚家的禁忌,在父親一聲令下後,再也沒有人敢提及他,也不敢問為什麼。父親身為一家之主,卻對自己兒子的死採取如此怪異的態度,非但不追究其真正死因,還絕口不提這個人的存在。大家難道不覺得蹊蹺,難道就不對這個楚家三子的身世感到好奇嗎?”
聞言,楚沐晨的臉唰地慘白,我看到三娘司空夫人和二哥楚沐曉的嘴角淡不可聞地泛起弧度。
淑夫人歇斯底里地大喊:“住口!住口!”渾然沒有了往日的儀態,衝上前去撲到楚澤西的身上瘋狂亂打,好似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場面頓時亂成一片,眾人紛紛上前將暴怒的淑夫人與楚澤西拉開。
楚澤西整理狼狽的模樣,盯著淑夫人冷笑道:“二孃,你如此激動做什麼,難道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你跟楚家三子的死有什麼關係?”
淑夫人跌坐在地上,瑟瑟地抱頭痛哭:“不,不,跟我沒關係!”
“娘!”楚沐晨大步上前,跪坐在她身旁,將驚慌失措的淑夫人攬進懷裡,憤怒地瞪著楚澤西,吼道:“四弟,夠了!你無非是不想我繼承魏國公的位置,好,我放棄了!這樣你滿意吧,別再刺激我娘了!”
楚澤西近似可憐地俯視他,搖頭道:“這可不行,你放棄了,但楚在劫還沒放棄,更何況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的罪,怎麼還可以面不改色,一副大仁大義的模樣坐享榮華,備受他人尊重?”
楚沐晨怒道:“我的事跟十一弟沒有一點關係,你不要血口噴人!”
“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呢?”楚澤西捂著罪怪異地笑了幾聲,突然俯首逼至淑夫人面前,陰陽怪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孃,別以為你做了什麼誰也不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天在看著你呢!被你殺死的三哥也在九泉之下含冤地盯著你呢!這些年來,你怎麼能這麼心安理得地過日子?難道你半夜都不怕做噩夢?”
淑夫人尖叫著拼命往楚沐晨的懷裡鑽,反覆地念著:“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他,我沒有!”
楚澤西卻不放過她,繼續逼問:“請問二孃,當初你為什麼要殺了三哥啊?哎呀——”他怪叫一聲,拍了拍自個兒的額頭,做出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道:“我要迷糊了,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楚洛溪好啊,是叫他三哥呢,還是我的大侄兒?”
滿殿的人聽得雲裡霧裡的,不明所以。淑夫人突然衝出楚沐晨的懷抱,衝到三娘司空夫人面前打罵:“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你指示他說的!”司空夫人驚恐地往後跌倒在地,楚沐曉急忙將淑夫人甩開,攙扶起司空夫人:“娘,沒事吧?”司空夫人搖搖頭,冷漠地看著倒在地上形態瘋癲的淑夫人,眼中閃過一種複雜的情緒。她們兩人爭了這麼多年,為了丈夫的愛,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