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原來自己竟從未主動來過這裡找他,都是他往天籟苑來。就像這段感情,是他一個人的付出,一個人的天荒地老。
富麗堂皇的內殿,萱花小視窗跳進緋色花枝,花枝下橫置一張竹藤塌,司空長卿就側臥在上頭淺寐,穿著寬鬆的銀色長袍,繡著大片墨竹,頭髮隨意在肩側用紫金髮帶紮成一束,幾片緋色花瓣落在他眼梢鬢髮處,異常妖嬈。
兩個婢女在他身後打扇,見我走進正要行禮,我噓聲止住她們,從一人手中接過紫檀扇,讓她們都退了下去,倚在竹藤榻的橫欄上,一遍為他打扇,一遍靜靜觀摩他的睡臉。
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眉宇間斂去平日慣有的霸氣,深刻的輪廓舒展開來,沐浴在夏日繁盛明媚景緻中,很透徹,甚至能看清肌膚上嬰兒般的細緻絨毛,偶爾他會蠕動嘴角,很可愛。
就這麼看著,偷笑著,胸口竟開始隱隱作痛,是種拿捏不住卻又很鮮明的痛感。他經常在半夜時分一宿不睡,藉著月色看我,只是我從來沒在意過,一個翻身就睡了過去。不知道他看我的時候是什麼心情,是不是也這樣微笑著伴著心痛?
夏風徐徐吹進,掛在視窗的那串珊瑚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榻旁半開的奏摺快速地翻著扉頁,我拿起來一看,是邊關的訊息:只待最北邊的益州八郡歸降,江北就可一統。
兵書有云,攘外必先安內。待江北統一後,便要休整三軍,對外擴張領土。楚慕北而今迴歸東瑜,楚家和司空家日後是遲早要對上的。眼前最大的對手還是長川蕭家,據探子來報,蕭家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旁側又堆積著一疊山高的奏摺,隨意看了幾眼,都是煩心的事:東北三州乾旱;南陽縣方圓百里早稻秋收卻蝗蟲成災;西南邊境亂民鬧事;益州八郡不肯歸降,蕭家使者暗訪益州牧的蹤跡,企圖禍起蕭牆。
人居高位,心憂天下,他日夜操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