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河岸邊的蘆葦邊緣,楊慶小心翼翼地從水下探出頭。
三岔河浮橋就在百米外。
以他的視力可以清楚地看見橋上不時走過的巡邏士兵,而在東岸靠近馬圈子城或者也叫東昌堡的橋頭北邊,還有無數大小渡船停靠,越過這道浮橋向北不遠處就是遼河,渾河,海城河匯流處,所有海運的物資都在這裡登陸沿著一條沼澤間的大路運往牛莊,在牛莊轉小船運往遼東各地。而這條甚至在很多地方都要靠築堤才能維持通行的大路,同樣也是廣寧和錦州經遼陽通往瀋陽的大路,從這座至關重要的浮橋向東北和西北,已經淪陷的大明關外長城如同雙翼般展開,和沿線不計其數的要塞共同守護著遼河兩岸。
羅一貫血戰至全軍覆沒的西平堡就在這座浮橋西南邊。
那才是真正的忠魂日夜守遼東。
至於圓嘟嘟的吹『逼』就完全可以當個笑話看了,那時候真正的忠魂都已經被文官們賣得差不多了,都在這遼河兩岸一座座城堡的廢墟和荒野中埋著呢!
楊慶不無唏噓地向後一招手。
緊接著他口含蘆管再次沒入了水下悄然向前,在他身後一根細繩連著另外一名錦衣衛,這個從那些運河縴夫中挑選出的水『性』最好的,和他一樣含著蘆管,在水下緩慢向前遊動。而在這個錦衣衛後面是同樣被細繩相連的整整三十名錦衣衛,全都在遼河的水面下緩緩遊動,跟隨身上繩子的牽引一點點向前,所有這些錦衣衛的身上都帶著兩個袋子,袋子裡面是鼓得圓滾滾的豬『尿』泡,而在這些豬『尿』泡裡面裝滿了……
呃,當然是裝滿了火『藥』。
一個裡面裝四斤,六十個裡面裝了整整兩百四十斤。
炸個浮橋而已。
又不是炸個鐵路橋。
兩百四十斤黑火『藥』的威力再弱那也不輸一枚現代一五五炮彈,楊慶還就不信三岔河浮橋能比某座現代鋼筋混凝土大橋更結實。
這支爆破隊在水下悄然向前,黑夜,水草,甚至蘆葦,共同為他們提供完了美的掩護,雖然一根小小的蘆管不是水肺,但憑藉水『性』那些錦衣衛依舊在輕鬆向前,而橋上的巡邏實際上也就是象徵『性』,清軍從沒想過會有人以這種方式攻擊浮橋。
甚至他們根本不認為有人會攻擊浮橋。
很快楊慶第一個到達,並且鑽到了浮橋的木板下,他在黑暗中冒出頭,一點點拽著他手中的繩子然後拽出一個個錦衣衛,因為空間有限,拽出的錦衣衛很快被他趕到相隔一個船身的另外木板下,很快所有錦衣衛都到達並隱藏在了橋下。楊慶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阿三虎爪刀的東西戴著右手上,毫不客氣地抓進構成浮橋基礎的船身上,五根五厘米長爪狀刀瞬間刺進有些朽爛的木頭,隨著他向後撕扯一下子抓下半尺長一塊,然後他再繼續向裡抓,僅僅三下之後船身上就破了一個洞,五下之後這個洞就已經可以鑽進人了。
楊慶一招手。
一名身材最矮小的錦衣衛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然後探出頭做了個手勢示意裡面沒問題。
楊慶立刻解開背上一個油布包裹的背囊,從裡面取出一卷綢子遞給他。
“紮緊,越緊威力越大!”
他低聲囑咐道。
“小的明白!”
後者畢恭畢敬地說道。
這時候那些帶著豬『尿』泡的錦衣衛開始解下依次遞給他,他蜷在船內小心翼翼地把火『藥』倒在預先製作出的綢布包內,依靠豬『尿』泡的防『潮』這些火『藥』都保持了足夠乾燥,畢竟這東西都是能當氣球吹的,明軍本來就有用牛『尿』泡製造的漂雷,而楊慶則迅速離開,很快他到另一組錦衣衛那邊,帶著他們小心翼翼地潛到了百米外的另一個預定爆破點,以同樣方式開始製造黑火『藥』的巨型炸『藥』包。
清軍沒有絲毫察覺。
事實上他們也不可能有察覺,那幾個巡邏的走過後沒再回來,估計找地方暫時休息一下,而這座浮橋的長度近一里,他們在中間的活動最多也就引起橋身晃動,連線兩岸的鐵鏈晃動稍微嚴重一些。但這時候已經開始退『潮』,河水本來就不是很平穩,橋身本來就在不斷晃動,除非極其有經驗的人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很快兩個巨型炸『藥』包悄無聲息地完成,兩個爆炸點相隔一百米,一旦爆炸整個浮橋將變成三段,更重要的是作為浮橋最至關重要構成的鐵鎖鏈徹底報廢,炸一端可以用絞盤重新拉起來想辦法重新接,但中間缺一百米是無論如何都沒法接的。
那麼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