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小南山上二十多門岸防炮昂起炮口。
鄭彩毫不在意地看著這座新建起來不足一年的炮臺。
他腳下的戰艦繼續靠近。
在敞開的右舷炮門內,一門門三十二磅或者說二十四斤短重炮迅速推出,所有大炮後面炮手全都拉著炮繩從炮門緊盯一艘艘荷蘭武裝商船嚴陣以待……
明軍的艦炮使用燧發機。
也就是電影怒海爭鋒裡那種,可靠性不如直接點火,但起伏不定的戰艦上,直接點火的延時也很不好,燧發機就快得多,至於陸地上不存在這個問題,所以直到拉火管發明前陸軍火炮都是點火,而燧發機則多數用在海上。
“兩百丈!”
頭頂桅盤裡舉著六分儀的軍官喊道。
“繼續!”
鄭彩淡然地說。
戰列線繼續向前,不斷拉近著與荷蘭武裝商船的距離,遠處的桂軍主力同樣不斷向前,頂著漲潮的海水拉近和他們的距離。對面那些戰艦上和小南山炮臺上,那些桂軍和荷蘭水手們同樣緊張地看著南洋水師的戰列艦。
“一百丈!”
觀測的軍官喊道。
六分儀測距是需要計算的,這時候肯定沒有一百丈了,實際上炮門後面的雙方士兵,已經基本上可以互相看見了。
“繼續!”
鄭彩喊道。
“咱們的吃水太深!”
一名軍官提醒他。
“我會不知道這裡的水深嗎?”
鄭彩說道。
的確,鄭家的核心人物會不知道這裡的水深嗎?
那名軍官趕緊閉嘴。
雙方繼續拉近距離,很快就已經向著互相看清面容發展了,但無論桂荷戰艦還是岸防炮都沒有開火,他們不敢給明軍開戰藉口,但所有大炮也的確瞄準了明軍戰艦。
轉眼間相距已經不足兩百米。
“全部開火!”
鄭綵帶著微笑說道。
“全部開火!”
他身旁軍官趴在通話管上吼道。
銅管迅速將他的聲音傳達到了下面兩層火炮甲板上,就在頂層甲板火炮首先開火的瞬間,兩層甲板上那些炮手相繼拉動炮繩,隨著一個個燧發機的落下,被燧石引燃的火藥迅速點燃發射藥,火焰和硝煙在這艘戰列艦的右舷瘋狂噴射。二十四斤重實心彈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飛越就連火槍都能打到的距離,精準地撞在一艘荷蘭武裝商船側舷,商船的木板根本無法抵擋這樣的炮彈,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窟窿在極短時間裡讓它看上去千瘡百孔。兇猛的炮彈帶著恍如炮彈的碎木橫掃船艙的荷蘭人,然後貫穿整個船艙又相繼撞碎另一邊的木板飛向另一邊的海面……
海面上一片驚叫。
但炮聲淹沒了這些難以置信的驚叫。
因為第二艘戰列艦同樣噴射火焰。
作為它對手的荷蘭武裝商船,在同一刻也噴出火焰,雙方的炮彈幾乎同時打在對方側舷,但一個是三十二磅一個是十二磅,一個是一尺多厚的橡木板另一個只是薄皮大餡。
這是等級的壓制。
而且還是超越兩個等級的壓制。
荷蘭人的反擊只是在明軍戰列艦的側舷打出一個個彈痕,但自己卻在眨眼間被打成篩子,貫穿整艘船的三十二磅炮彈不斷從它另一邊飛出,然後在海面炫耀般激起道道水柱,甚至還有的落在了那些桂軍的老式戰艦上打得一片混亂。但荷蘭人的噩夢還沒有結束,因為就在這兩艘戰列艦後面還有一眼望不到邊的巡洋艦。
二十四磅炮怎麼了?
二十四磅炮就可以被無視嗎?話說歐洲這個時代的戰列艦上,絕大多數都是二十四磅,排著戰列線的一艘艘巡洋艦在潮水推動下魚貫而前,不斷向著右舷噴射火焰。一枚枚二十四磅,十二磅,甚至六磅炮彈呼嘯著劃過海面,輕鬆撞碎荷蘭人的武裝商船那單薄的木板,用散彈一樣的碎木把船艙內打得死屍枕籍。而就在同時以那兩艘戰列艦為首的整個艦隊也在完成一個向外的轉向,逐漸開始橫在逼近的桂軍主力前方,一門門三十二磅炮的炮口瞄準了後者。
桂軍水師毫不猶豫地轉向。
這沒法打!
他們的巡洋艦實力並不比荷蘭人的武裝商船更強,最多木板稍微厚一點點,結果肯定還是被秒殺,更何況南洋水師還有數量上的絕對優勢。
繼續前進等於自殺。
而就在同時,遠處的一艘艘運兵船開動,同樣是戰列線,所有炮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