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罰酒!”
鄭彩冷笑著目送桂王使者的座船駛向岸邊。
新安縣城在遠處清晰可見。
不過此時他與海岸之間,還橫著六艘荷蘭人的武裝商船和數十艘桂軍水師的老式戰船。
前者是駐香港島的。
這座原本荒涼的海島經過荷蘭人一年多建設已經頗為繁榮,常住的東印度公司僱員逾千,至於受其僱傭和設立貨棧交易的廣東商人更多。每年大量商船到達這裡,或補給北上或直接貿易,還有等候潮水乘潮前往廣州城,廣州海關在香港島同樣也有一個關稅所,新安縣也有一個巡檢駐紮香港島負責治安。在被明軍暴打過一回之後,荷蘭人在大明很老實,就像澳門犯罪的葡萄牙人被香山縣令打板子一樣,香港的荷蘭人犯罪也會被新安縣令打板子。
不過這是小事。
掏點銀子就輕鬆解決了。
而那些老式戰船屬於桂軍,這時候南頭寨所屬的水師,基地就是屯門澳,但都是老式戰船甚至還有排槳的蜈蚣船。
至於桂軍水師主力……
那個在明軍艦隊北邊,數以百計的巡洋艦,武裝商船,老式炮艦,密密麻麻遮蔽了航道,一旦開戰將順流而下直衝明軍艦隊。而在明軍艦隊左後方,隱約可見幾艘葡萄牙武裝商船的帆影。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南洋水師這支艦隊是被包圍,被桂,荷,葡三家合夥包圍在伶仃洋上。廣州海防三門,虎門,澳門,崖門,再加上僅次於三門的屯門,這支南洋水師現在正好被其中三門夾在中間。
當然,被一群哈士奇包圍的老虎是不需要害怕的。
鄭彩腳下的可是戰列艦。
哪怕六十四炮三級艦那也是戰列艦,那一尺多厚的橡木板,可不是武裝商船的十二磅炮能撼動,同樣三十二磅炮的炮彈也不是武裝商船的薄木板能承受。
“統制,漲潮了!”
船舷旁一名軍官看著海面說道。
其他軍官立刻全都將目光轉向了鄭彩,桂王的使者沒有明確說拒絕出錢,他們只是說要奏明皇上,以廣東地狹民貧,無法拿出如此鉅額的銀子所以請求減少到二十萬兩。當然,如果皇帝不同意,就是要求他們拿兩百萬,那時候廣東百姓當竭盡全力以滿足陛下要求,但如果陛下同意了,那麼南京監國也就無權再要那麼多……
當然,這都是扯淡的。
他們折騰一圈估計不到夏天是不會有結果的,到夏天明軍從廈門南下就得冒著颱風逆著季風流了。
那就沒法玩了。
再說那也不是明軍的風格。
但至少從道理上,桂王的答覆沒有什麼問題,他不歸南京管,這種事情他又沒看到皇帝的聖旨,只是南京監國的要求,那麼他先問問皇帝是合理的,至少鄭彩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直接揍他……
“發訊號給陸戰隊,準備登陸進攻新安。”
鄭彩說道。
“藩王無外交權!”
緊接著他補充了一句。
那些軍官們瞬間精神一振,這就完全合理合法了,藩王無外交權,葡萄牙人就算了,這個是得到允許居住澳門的,但荷蘭人可不一樣,桂王私通荷蘭人,這往大了說是密謀造反之罪,既然如此打就沒問題了。話說既然想打,總會找到理由的,實在找不到還可以自己創造,就算沒有荷蘭人也一樣,更何況現在荷蘭人都和桂軍並肩作戰了,這完全可以說是桂王意圖謀反了。
明軍的旗語立刻發出,後面一艘通訊船立刻駛往大奚山。
也就是大濠島。
這時候的名字就是大奚山,而那裡休整了兩天的陸戰旅,已經重新登上數十艘運兵船,在東涌灣集結等待命令,已經開始漲潮的海水,在珠江口這種喇叭狀海域,正在形成一道道被大大小小島嶼分割成的潮湧,向著虎門擠壓過去。
“準備戰鬥,戰列線切過去,所有戰艦集火荷蘭人!”
鄭彩在旗艦上喊道。
緊接著他身旁的鼓聲敲響,與此同時訊號兵揮動旗語,藉著潮水推動所有戰艦全部起錨,以兩艘戰列艦為前鋒,由兩列縱隊迅速匯聚成一列縱隊,在後面的潮水推動下直撲背對著南山半島的敵艦。而遠處列陣的桂軍水師主力一片混亂地起錨,但此刻他們南下需要頂著潮湧,很顯然不可能搶在前面,倒是後面的葡萄牙戰艦同樣開動,藉著潮湧橫切向屯門,試圖切斷明軍運兵船的航線。而背靠南山半島列陣的六艘荷蘭武裝商船和那些桂軍戰艦沒有動,而是推出了他們的所有大炮,在它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