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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七章 衣帶詔

嗎?”

楊慶說道。

“的確,他們都有俸祿,可朝廷連前線將士的軍餉都發不出了,您覺得會給他們發足額的嗎?福王,蜀王這些家族之首的確有錢,但您覺得都繁衍幾千口了,那些奉國中尉們真就有錢嗎?他們的俸祿都是打折的,當年還用寶鈔時候,甚至只有兩成是銀子,八成都是寶鈔,寶鈔後來是什麼樣子就不用說了。所以除了那些藩王郡王之類,那些最底層的宗室對您未必沒有感激之心,您並沒有讓他們損失什麼,他們很多人過去的日子甚至還不如現在,而您卻給他們解開了身上的枷鎖。

您說他們是當豬養。

可就算能衣食無憂,身上套著枷鎖的日子他們也未必喜歡啊。”

黎玉田說道。

“那為何宗室成眾矢之的,官民皆指其拖垮國家?”

楊慶問道。

“就像您說的,有些事情總得需要一些人來背鍋,大明之前的糜爛總得有個解釋,說因為士紳不交稅?過去誰敢說?誰說都是自尋死路!整個官場,所有士紳,全都靠這個維持好日子,敢說這個那是與天下為敵!說土地兼併?打擊土地兼併的海瑞剛當上巡撫就被轟下去,這還是神宗皇帝給他優待,要不然早被人給弄進大牢裡去了。張居正倒是鐵腕手段略微治理一下,僅僅是略微,剛死就差點被滅門!說商稅收得太少?揚州鹽商一年獲利千萬,交稅幾十萬,是少,可那個鹽商身後不是一堆實權官?張居正的繼任張四維的弟弟張四教就是揚州鹽商。

敢收商稅的魏忠賢是什麼結果?

真正原因不能說也沒人敢說,正好宗室這種最沒實力,也的確是有責任的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說他們吃垮國家就可以給國家的糜爛做出皆大歡喜的解釋,至於根源是不是真就是宗室,這個誰還會關心呢?”

黎玉田說道。

“你這樣一說我再看孝陵就覺得太祖在天之靈和藹得多了!”

楊慶說道。

然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那麼靖江王來以後,就給他在南都找個房子,然後讓他安安心心住下好了,廣西那邊繼續讓他兒子留守著,什麼時候佈局完成,讓他自己上書移藩就行。”

楊慶緊接著說道。

靖江王的命運就這樣確定。

先來南京當寓公,當得差不多了就讓他自己要求移藩,他兒子不同意就是不忠不孝,就是謀反,然後朝廷的大軍就可以直搗桂林。反正只要潯梧二州土改完成,尤其是把大藤峽這些瑤民解決了,有四個府的民兵為基礎,桂林,柳州,平樂這三個府也就是探囊取物了。拿下這三府再繼續進行土改,這三府土改完成,至少可以有幾十萬民兵可用,那些土司同樣也就是囊中物了,說到底他們手中也就那點牌能打。

“那麼現在就看桂王了!”

楊慶看著地圖說道。

廣州。

“大王,以老朽之見,不妨就去這南都走一趟,既然靖江王都已經前去了,大王不去終歸是不妥!”

香山籍崇禎朝大學士何吾騶捋著鬍子微笑說道。

他身旁幾個鄉賢紛紛點頭。

他們的節操肯定不會比廣西那些鄉賢更高,既然廣西的鄉賢會把靖江王打包送給楊慶,他們當然也能把桂王打包送出。反正桂王也一樣是有兒子的,有備用的就沒必要激怒楊慶搞得大家最後都不愉快,萬一明軍再封鎖虎門,那每天損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象岡公,若楊慶扣押大王呢?”

陳邦彥說道。

“大王去則大義在我,不去則大義在彼!”

何吾騶說道。

桂王看著他一臉無語。

那大義有個屁用,你們把我送給楊慶的確換了暫時的苟安,可我要被找個小院子圈起來了。那時候你們還一樣逍遙快活,我就得天天在那裡當事實上的囚徒了。

這還得是楊慶心情好。

他要是心情不好,哪天給我灌杯毒酒估計你們也不會為我報仇。

“象岡公,想來您和諸位鄉賢不會不明白楊慶的用意,他不過是自度無力一舉吞併兩廣,故退而採取蠶食之計。他威逼一次,但所求都不多都在我們接受範圍內,我們不願意開戰就只好接受,過些時候他就再逼一次還是如此,我們再接受,這樣一步步他就將我們的實力削弱。看看他在廣西所做的,第一次僅僅拿下南寧和廉州二府,利用靖江王的畏懼之心迫使其接受,如今不過一年多而已他就已經玩了第二次。

靖江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