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騎兵!”
士兵中有人尖叫道。
然後同樣的喊聲更多響起,後面越來越多的漕船分開,朱聿鍵憤怒地吼叫著,催促那些護衛還擊,但岸上的兩個營只顧逃跑,河面上的兩個營卻都在迫不及待地解體船隊,然後倉皇駛入深水區,在河水推動下漂向下游。岸邊那些建奴騎兵在馬上混亂地開火,雖然並沒看見他們擊中什麼目標,但槍聲卻加劇河面的混亂,幾乎所有漕船全部散開逃跑。
“回來,臨陣脫逃者斬!”
朱聿鍵揮舞著刀吼叫著。
驀然間一聲異響,他下意識地撲倒,然後一顆子彈緊貼著他腦袋飛過把他的帽子打飛了,朱聿鍵帶著冷汗撲在甲板上,他的一名親信家奴推開混亂中計程車兵,一刀砍斷了船錨的纜繩,這艘降下帆的漕船在河水推動下立刻開始轉向。
朱聿鍵趴在甲板上,一動不敢動地任憑它被推向下游。
子彈繼續落在他身旁。
不過趴著的他終究目標縮小,這些子彈在甲板打得碎木飛濺,卻終究沒有真正擊中他,而他身下的漕船繼續被衝向下游。
很快岸邊的騎兵就看不見了。
他這才翻身爬起,恨恨地看了看岸邊零零星星的潰兵,然後陰沉著臉走進了船艙,沐天波的傷口正在包紮中,這艘船也捱了幾枚炮彈,艙壁上幾個大窟窿和船艙裡到處都是的碎木觸目驚心……
“建奴如何到的這裡!”
沐天波心有餘悸地說道。
“建奴?”
朱聿鍵冷笑一聲。
他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
然後他在沐天波疑惑的目光中撿起落船艙裡的一枚炮彈。
“四斤半騎兵炮!”
他把這枚炮彈舉到沐天波面前說道。
“什麼意思?”
沐天波疑惑地說。
“騎兵軍的制式裝備!”
朱聿鍵說道。
“高得捷?”
沐天波驚愕地說。
他們現在就在銅瓦廂以南,除了各地要塞駐防的,巡弋在黃河北岸緩衝區的就是高得捷所部騎兵。
這也是大明唯一的騎兵軍。
兩萬包括一個胸甲騎兵旅和四個驃騎兵旅組成的精銳騎兵集團,是北線戰場上最重要的機動力量,也是在對峙狀態下,最主要擔負真正作戰任務的。他們和對面遊弋的滿蒙騎兵經常互相玩獵殺遊戲,同樣這支騎兵也是對楊慶最忠心的,其骨幹都是和楊慶一起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常年駐紮交戰區,習慣了殺戮的這些傢伙也是最桀驁不馴的,目前局勢下要說截殺迎駕隊也的確不是幹不出來的。
說到底這裡是戰區。
在這裡就算把迎駕隊全弄死也可以推給清軍。
“除了咱們的船,後面那些捱過炮彈嗎?這艘船是不是在咱們上船後才挨的炮彈?岸上兩個營望風而潰是正常的嗎?河面上的漕船很多都帶著大炮,為何沒有一艘還擊,反而全都直接逃跑?剛才那顆子彈要不是閃的快,我腦袋已經被打爛了,這樣的距離打出這種精度,除了線膛槍還能是什麼?剛剛那些騎兵手中用的可不是火繩槍,否則這樣距離不用開火就能看見火繩。”
朱聿鍵說道。
雖然他沒上過前線,但很顯然軍事水平還是有的。
雖然護衛他們的一個旅並不是真正主力,但遇上這點襲擊就立刻一鬨而散也是很誇張,這樣算起來他們的護衛早就跟襲擊者有勾結。而且後者如此準確截擊,明顯岸上駐防的幾個明軍據點在為他們提供情報,否則騎兵如何精確奔襲?
“很顯然有人不想再讓咱們向前!”
他看著手中的炮彈說道。
“我們怎麼辦?”
沐天波心驚肉跳地說。
很顯然他們這趟差事是要冒生命危險的。
“怎麼辦?先把那些衝向下游的漕船找齊吧!至於以後,給楊慶發報就說咱們遭遇建奴襲擊,暫時無法向前只能退回歸德等待!對建奴清剿完成前,為保證安全不宜繼續向前,至於如何處置隨他便,反正我是不會為這趟差事把命搭上的!”
朱聿鍵說道。
他是真不敢再繼續向前了。
哪怕能過了這一關,沿途還有無數這樣前後無人的河段呢,想殺人那簡直太容易了,甚至連死屍都不會留下,綁塊石頭往黃河一扔就行,話說遇上意外在黃河上翻船又不是什麼稀罕事!很顯然今天晚上這些人原本就是這樣設計的劇本,一頓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