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旅以現役身份,常備的第一營第一哨,迅速護衛著傳令兵再次前往皇莊……
這一次沒人攔了。
不知道是得到了命令還是懼於那些長矛和鳥銃,堵在皇莊外面的四千多各家青壯,默默地讓開道路,任由那些士兵進入皇莊。後者給皇莊帶來了把同樣作為證人之一的楊孫氏送指揮部的命令,也帶來了新安旅下屬民兵全部轉為現役的命令。
不過怎麼把人安全送到歙縣的指揮部才是真正的麻煩。
因為外面有無數人等著。
包圍皇莊的,皇莊通往歙縣的道路上的,歙縣城內的,所有地方都已經開始聚攏青壯,雖然這時候民兵已經變現役,楊孫氏也由嫌犯家屬變成了關鍵證人受保護,但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亂子,路上有個意外就有可能釀成大亂。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其實早就已經相當於一個火藥桶,爆炸需要的只是一個小火星而已,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也得把楊孫氏送到指揮部。
“走,硬闖!”
帶隊前來的第一營營副劉成說道。
他倒是個老兵,之前在黃河大戰期間斷了三根手指。
這時候也的確沒別的辦法。
留在皇莊終究不安全,這個莊子只有幾百口人,一百多民兵,連續幾天僵持著,難免疏於防範,昨天晚上就有人試圖翻牆進入,幸虧輪值的民兵發現及時,朝天開了幾槍後一下子全驚醒,來人不得不逃走。
但繼續下去就不好說了。
皇莊的民兵也迅速武裝起來,繳獲和明軍淘汰的各類盔甲,同樣繳獲的清軍鳥銃,刀矛,甚至弓弩,雖然八旗滿洲的硬弓的確沒幾個人能拉得滿,但也不是說就拉不動。既然轉入現役,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出皇莊後也一樣遭遇任何威脅都不需要有什麼顧慮,直接打就行了。這樣皇莊的一百多人連同護送傳令兵的,總計三百人全副武裝,以標準的西班牙方陣組合起來,護衛著正中間的驢車上已經嚇得都站不起來的楊孫氏,開啟皇莊的大門,向著外面的人山人海前進。
“讓開!”
劉成用他的軍官級燧發短槍對天開火吼道。
他面前的人群絲毫不動。
“阻擋官軍是犯法的!”
他接著喊道。
人群一片噓聲。
話說徽州這種地方歷來都只聽族長的,別說官軍了,聖旨來了都不一定好使呢!這種宗族間的忠心不是因為血緣,都延續幾十代了,血緣算個屁,而是因為利益,宗族無論出去經商還是做官,都是一個集團。哪怕底層族人,也需要災荒或者其他意外發生時候,可以得到同族士紳照顧,皇帝可以換,朝代可以換,但宗族是不會變的,這就相當於古代版保險。那些經常遭受戰亂,宗族延續時間短的地方還好點,徽州這種幾乎沒遭遇過太多戰亂的地方,那族長真就是土皇帝一樣的。
朝廷的地方官來了,都一樣得看大族族長臉色。
“瑪的,我就不信你們鬧得火槍!”
劉成也是戰場上殺出來的,他惡狠狠地看了對面一眼,然後將手中短槍一揮。
他背後幾個火槍手立刻開火。
不過子彈是打在人群前的,槍聲中人群前泥土飛濺,那些人才略微變了臉色,而就在同時,伴隨劉成的命令,結陣的長矛兵前推。那些人終究還是害怕密集的長矛林,他們開始向兩旁讓開,整個陣型恍如一個巨大刺蝟般向前緩慢移動。
但很快就動不了了。
因為十幾輛大車橫七豎八的阻塞了道路,後面還有各種被砍倒的樹木之類障礙,甚至居然還有一道緊急挖出的壕溝。
“走地裡!”
劉成大冬天擦了把汗說道。
整個隊伍立刻轉向,好在這些民兵每年都有很長時間訓練,畢竟訓練是有補助的,成績好有獎金,實際上這些民兵的組織性甚至超過沒有整編前的明軍。刺蝟陣型沒有隨著轉向而出現混亂,不過楊孫氏的驢車是沒法走了,一個民兵直接揹著她,整個陣型進入農田,踏著冬季的油菜苗繼續向前,走得一個個心疼不已。
這些油菜可都是皇莊明年主要的食用油來源。
這都是移苗一棵棵栽的。
現在這裡是早晚兩季稻再加一季的油菜,因為播種期接不上,所以油菜都提前育苗。
“別管這個了,回去我給你們申請補貼!”
劉成說道。
的確,這時候也顧不上管了。
實際上週圍四千多人包圍,皇莊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