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有尚方寶劍?”
黃得功站在劉良佐的死屍旁,愕然地看著楊慶手中寶劍。
這的確是尚方寶劍。
話說楊慶實際上就是整個江北戰場的總監軍,為了確保那些根本不知道內情的文臣武將們,不至於脫離劇本演砸了,作為這場大戲總導演的楊慶必須得親自監督……
話說這事可就三個人知道。
難不成還讓崇禎或者老王跑來現場指揮?
可楊慶作為錦衣衛肯定沒有指揮軍隊的權利,也沒有監察各級官員和將領的權利,那是督撫道才有的,就連監軍太監其實也得透過皇帝才有權處置軍中的將領,只有文官的督撫道才有權,但要斬將領那就得必須有尚方寶劍了。
既然這樣那當然得給他尚方寶劍。
“罪只劉良佐一人,爾等皆聽命而已,無需心懷疑慮,各部暫聽靖南伯號令,就地整軍準備反攻中都,不得繼續南下『騷』擾地方,所需糧餉由本爵籌措,再有臨陣脫逃者,劉良佐與許定國就是其下場。爾輩皆北人,南來生計無著,然壽春有芍陂之利,自古為豐饒之地,日後屯田足以自給,遼民在信陽尚且安堵,難道那信陽比得上壽春?”
楊慶拎著尚方寶劍對那些拜服在面前的劉良佐部將說道。
“末將遵命!”
這些人都很老實地領命。
劉良佐的人頭還在一旁,也由不得他們不老實啊,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這種殺神誰敢招惹?
“那我自己的人怎麼辦?”
黃得功愕然道。
他其實是被楊慶硬拉來幫忙的,但沒想到把自己給幫上了。
“你的人我來替你指揮,你還怕我搶你的兵嗎?”
楊慶沒好氣地說。
“忠勇伯說笑了,都是朝廷的兵馬,什麼你的我的!”
黃得功很開心地說道。
楊慶當然不可能搶他的兵馬,人家楊爵爺在南京快活著呢,怎麼可能跑來跟這些粗坯們混在一起,而他暫時接管劉良佐所部,以後基本上這支大軍也就歸他指揮了。其實除了他也沒人能鎮住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牌,這種兵痞們就得他這樣的老兵痞才能震懾住,這樣就等於他平白得了幾乎自己過去兩倍的兵力,這種好事當然要開心了,雖然黃得功的確沒想過要當左良玉,但作為將領誰不喜歡自己部下兵馬多一些?
“這裡交給你了!”
楊慶隨即上馬說道。
他去接管黃得功所部,正好拖延些時間讓他們走慢點,避免影響整個計劃。
畢竟高傑這時候還沒跑……
呃,這結論下早了。
楊慶撇下了他的五百騎兵,然後帶著四匹副馬一路換乘,狂奔四個小時後到達定遠,在這裡他沒有遇到從滁州北上增援臨淮關的黃得功部下,很顯然後者的速度有點拖沓了,但他沒想到卻遇上了從臨淮關潰敗而來的馬士英。
“倒戈?”
楊慶驚愕地說。
“忠勇伯,你應該說叛變!”
馬士英一臉憂傷地糾正他的說法。
他和盧九德沒能阻擋住劉良佐的不戰而逃,只好帶著督標幾千人倉皇逃到臨淮關,與臨淮守將牟文綬準備固守,袁宗第奪取鳳陽後要麼南下合肥要麼東出臨淮抄高傑的後路,只要他們能守住臨淮關,阻擋住袁宗第,那麼整個戰局還不至於崩潰,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還沒等袁宗第兵臨臨淮關,關上守軍就倒戈了。
話說楊慶的劇本完美,但他卻高估了明軍將領的節『操』,同時也高估了明軍士兵對崇禎的忠心。
很顯然他們更喜歡開門迎闖王。
實際上有之前劉良佐所部近萬人投降袁宗第的例子,楊慶應該想到臨淮關那些本地窮得叮噹響的衛所兵,對於保衛大明不會有太大興趣,尤其是這裡面對淮河前線,對於北方的訊息知道得比較清楚,李自成打土豪抄士紳家,然後給貧民免糧,而那些舊衛所軍戶直接取消軍籍賜官田變自耕農的好訊息,早就已經透過那些商人傳到淮南……
和這些相比皇上算個屁啊!
“這真是個憂傷的故事!”
楊慶感慨道。
話說此刻的他恍惚間有一種彷彿穿越了三百年,變成另外一群人的感覺,站在這個對他們來說同樣憂傷的地方……
這真是一個憂傷的故事。
好在這沒脫離他的劇本。
否則他還得想辦法怎麼讓高傑棄城而逃,畢竟高傑不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