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欲造反乎?”
王舉人趴在牆頭上,哆哆嗦嗦地說道。
他是真要崩潰了。
他實在不明白原本去圍攻皇莊的佃戶們,怎麼就突然來打他了?好在他家這種大宅都是封閉式,為了防土匪都造得跟城堡般,幾個忠心的族人跑回來報信後,他這邊大門一關立刻組織起家奴準備抵擋,短時間內還是可以支撐一下的。
他已經派人去宣城向知府求救。
他也知道縣令未必好使,而寧國府的知府是陳進士的族兄,後者此時也已經去了宣城,他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他這可是給他們辦事。
但問題是他得能撐到知府帶著人趕來啊!
“我們不造反,我們來抓造反的!”
李忠得意地喊道。
他周圍民兵和那些佃戶一片鼓譟。
“大膽,我乃朝廷舉人,我是有功名護身的,別說爾等誣告構陷,就是衙門來也不敢拿我,就是錦衣衛來也得先拿出駕貼,爾等何人,敢來此撒野,難道不怕朝廷律法?還不速速退去,本舉人念爾等無知,尚可寬宏大度不再計較,若再敢無理取鬧,府臺大人即刻便到,那時候統統把你們抓進大牢!”
王舉人壯著膽子喝道。
那些佃戶們立刻有些畏縮了。
畢竟王家也是幾百年積威,舉人老爺高高在上的形象同樣也是根深蒂固的。這可不是一個進京趕考的資格那麼簡單,舉人已經是領朝廷俸祿的了,他已經可以做官,他就是犯罪也得先走程式革處功名才能抓。
當然,不包括謀反。
“廢話真多!”
李忠不屑地說道。
就在此時他們前面牆根的一個民兵突然間轉身,緊接著向著這邊撒腿狂奔,在他身後一大包火『藥』上面,一個引信在急速燃燒。
“全趴下!”
李忠大吼一聲。
那些民兵和佃戶們一片混『亂』地趴下。
牆頭上王舉人一臉懵『逼』。
他家這種大宅外牆可不是就一道高牆,實際上是外圍一圈房子,這些房子甚至開著向外的說是窗實際上是『射』孔,一旦有土匪襲擾,家奴在裡面可以『射』箭。不過江南承平幾百年,宣城又算得上南京近畿,土匪早就絕跡了,現在王家的那些家奴也不可能還有這裝備和素質,事實上那些家奴早就忘了這種防禦手段,全都或者趴在頂上或者堵在幾處門口。牆頂上的王舉人因為向外的屋簷所阻擋,也同樣看不到下面發生了什麼,他和幾個親信家奴一臉懵『逼』地看著民兵和佃戶們同樣或趴下或找其他隱蔽。
然後……
驟然間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
一團硝煙混合著塵埃,在屋簷下向外噴湧,與此同時劇烈的震動彷彿地震般搖晃著他身下的屋頂,整個屋頂發出瀕臨崩潰的異響。
王舉人立刻發出了驚恐欲絕的尖叫,下一刻他面前的屋頂,就像突然掏空的沙土般,在粉碎中帶著塵埃塌落,而他和那些親信家奴也隨著屋頂的塌路一同塌落,就像一群從高處墜落的蛤蟆般拍在一片瓦礫中。
“這房子真結實!”
李忠由衷地讚歎道。
居然沒直接炸飛王舉人確實令他意外。
“都看什麼,還不去把咱們的舉人老爺撿出來?”
緊接著他吼道。
四周一片鬨笑,就連那些佃戶們看著瓦礫中死蛤蟆一樣趴著的舉人老爺都失去了敬畏,畢竟舉人老爺此時的形象也讓我敬畏不起來,很快那些民兵就湧上前,從裡面把實際上只是昏『迷』了的王舉人拖出來……
“爾等欲何為?”
驀然間一聲怒斥。
李忠立刻轉過頭,看著不遠處的縣尊。
後者帶著幾十個衙役,正擺出一幅官威,站在轎子前怒目而視,不過那些衙役明顯『色』厲內荏,一個個拿著器械畏縮不前。這時候王舉人也清醒過來,滿臉塵土和血跡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縣尊的官服,那瞬間就像看到了親人,掙扎著試圖擺脫那些民兵的控制……
“縣尊救命啊!”
他撕心裂肺地哭嚎著。
但下一刻李忠毫不客氣地一耳光把他扇老實了。
“縣尊,此人蠱『惑』百姓,武裝襲擊皇莊,欲圖謀不軌,在下身為莊頭依律集結民兵抓捕,正欲移交錦衣衛查明其黨羽。”
緊接著李忠回過頭說道。
“爾等以王舉人圖謀不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