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也是這個,就是鄭成功炮轟荷蘭人出擊摧毀他的大炮,這種拉鋸式戰鬥持續很長時間。只不過那時候鄭成功是在荷蘭人遺棄的大員鎮碼頭登陸,然後從那裡用包括二十四磅炮在內的大炮近距離轟擊,同時用類似沙袋的裝滿沙土的竹籠構築炮堡。
但明軍這次不一樣。
明軍是在二鯤身,這裡除非漲大『潮』才被海水隔斷,平常就是一道向南的長尾巴,然後依靠臼炮『射』程遠的優勢在荷蘭人火炮有效瞄準『射』程外攻擊。
荷蘭人也只能出擊。
洶湧而出的數百荷蘭人氣勢洶洶地南下。
但明軍卻沒有出擊。
明軍需要面對的敵人不僅僅是熱蘭遮城的,還有之前躲在熱蘭遮城保護中的荷蘭戰艦,這些戰艦在外面海上也不時開炮。當然,它們是炮彈同樣毫無意義,熱蘭遮城的炮彈打不到地面以下的明軍,這些高度更低的大炮就更別指望了。
但是……
內海是明軍戰艦啊!
二十艘明軍巡洋艦裡面,除了五艘警戒荷蘭戰艦的,剩下十五艘全在這片沙洲另一邊,荷蘭人氣勢洶洶地衝出後,緊接著加起來近兩百門大炮就開始對著他們狂轟……
“哈哈,這仗打得就是舒坦!”
馬信趴在那裡,欣賞著荷蘭人在艦炮狂轟中抱頭鼠竄的場面,啃著手裡的菠蘿說道。
“他們來人談判了!”
他身旁那軍官說道。
“呃,這麼不經打?”
馬信愕然道。
話說卡隆可沒興趣死在熱蘭遮城。
他和手下無非都是些僱傭軍,他本人還是法國人呢,原本歷史上他甚至成為了東印度公司在巴達維亞的總督,但很快就因為合同到期而脫離東印度公司。話說作為一個籤合同服務的僱員,他明顯不會有什麼誓死戰鬥到底的勇氣,包括熱蘭遮城的所有人都沒有,那些荷蘭人同樣也是籤合同服務的。到現在為止炮擊已經造成兩百多人傷亡,加上北線尾的戰鬥,這裡的荷蘭人已經死傷近三分之一,死守無非就是待援,但他們的基地在巴達維亞,訊息送過去,巴達維亞調動軍隊北上這至少得半年時間。
而他們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可能撐半年的。
談判是唯一選擇。
就在那些出擊的荷蘭,被明軍艦炮轟得狼狽逃回時候,三個荷蘭人打著一面白旗走出,然後向著海面上的明軍巡洋艦揮舞……
“帶著財產離開?”
鄭彩一臉好笑地看著被帶到赤坎的使者說道。
“是的,將軍閣下,只要貴軍允許我們攜帶我們的財產離開,我們願意將這座城堡交給貴軍。”
那使者說道。
旁邊何斌給他翻譯。
“你們來搶我們的地,搶我們的銀子還殺我們的人,現在打不過了還想帶著搶到的東西離開,這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我們要是還能答應豈不是成了笑話?投降可以,直接繳械走出來,我們可以保證不殺你們,不過你們想回去得看東印度公司肯不肯給你們掏贖金。據我所知這也是你們最標準的待遇,既然做俘虜那就得做真正的俘虜,至於其他的就別痴心妄想了。”
鄭彩冷笑道。
“將軍閣下,我們有一座堅不可摧的要塞!”
那使者說道。
“啊,我看到了!”
鄭彩一指熱蘭遮城不無譏笑地說。
那使者回過頭,看著濃煙滾滾的熱蘭遮城,很顯然他剛才的話缺乏足夠的證據。
“臼炮轟不開稜堡!”
他底氣不是很足地說道。
“那你可以再看看這個!”
鄭彩指著碼頭上說道。
幾艘從澎湖而來的運輸船剛剛停靠在碼頭上,那些本地僱傭的工人正抬著一個個木箱走下,碼頭上幾個軍官正開啟木箱檢查裡面的炮彈是否在運輸中受損。而運輸船的船艙裡同樣裝著炮彈的木箱還在不斷抬出,不僅僅是這個,還有更多加農炮也在從船上卸下,另一支明軍已經在大員登陸並開始攜帶加農炮準備用實心彈轟擊熱蘭遮城。
“你們以為自己在和南洋一個半開化的小土著王公戰爭?還是以為自己是在你們荷蘭本土?你們跑到幾萬裡外一個人口是你們一百倍,土地是你們一百倍的龐大帝國,就像一隻螳螂站在老虎腳下般揮舞你們那可憐的爪子,居然還想全身而退?你們是不是在南洋和非洲打那些半開化甚至沒開化的野人,打得連自己都有些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