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秦王,請接旨!”
前來宣旨的張同敞捧著聖旨說。
李自成端坐在他的寶座上,用深沉的目光看著他,秦王有不用行禮的特權,這還是當初崇禎給他的……
反正就算不給也一樣。
“龍興天子因何而廢?”
李自成說道。
“朱庶人勾結建奴,以叛國罪為四民大會廢黜。”
張同敞帶著不祥的預感說道。
“自古豈有皇帝叛國者,更何況就算他有罪被廢,沒有子嗣繼承,也該是兄終弟及,先帝之子多矣,公主何來繼承之權?自古豈有妹妹繼承兄長皇位者?大明皇位繼承自有規矩,汝等以一婦人為帝,豈不是荒唐?”
李自成冷笑道。
他的氣色看上去很不好。
實際上這一年來,這個曾經的梟雄已經變成藥罐子,完全靠各種藥品和補品在養著。
倒不是說被顧橫波榨乾了。
實際上他迷戀顧橫波主要是後者懂事會哄人,一輩子出生入死的粗豪闖王,在一個秦淮河上磨練出來的此中翹楚面前,完全抵擋不了。但要說他天天和顧橫波翻雲覆雨,這個就有點誇張了,因為生理上的隱疾,他對這種事情不是很熱衷。他之所以身體迅速垮掉,說白了就跟那些勞碌一輩子都沒吃過藥,閒下來身體卻迅速進監護的人一樣,只是身體在之前已經消耗得到了極限,全憑一股意志力在支撐著。
他不是張獻忠。
後者可以把自己當豬養,他這些年是真得可以說殫精竭慮。
話說他都親自去挖渠道了啊!
當關中的旱情開始緩解,地瓜推廣真正完成,土豆,玉米,高梁之類開始大面積種植,這片原本十室九空的土地上,一切都開始重新展現繁榮後,他像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般,原本一直靠意志維持的身體,一下子就垮了下來。
“秦王,這是人民的選擇。”
張同敞回答。
他知道李自成不會接旨了。
“秦藩豈非大明之民?本王受先帝所託鎮守西藩,拱衛帝室,亦有監督朝廷失職之責,汝等以莫須有之罪廢先帝之子,違太祖所定之制以公主為帝,難道以為天下就無人敢言?本王將親率三十萬虎賁,至南都問罪於執政!”
李自成說道。
“秦王,若秦王如此,則我等只能以槍炮相迎!”
張同敞面色凝重地說。
“那你就回去告訴楊慶,本王很期待與他再次戰場相會,本王倒要看看他是否還與當年一樣風采!”
李自成說道。
說完他揮了揮手,那些侍衛立刻上前,張同敞看了他一眼,然後很乾脆地離開,他並沒注意到,就在自己出門的時候,後面的李自成已經匆忙拿起了一個藥丸,旁邊侍女趕緊給他端起酒杯……
“別山弟!”
龔鼎孳等在大殿外。
“孝升兄!”
張同敞還禮說道。
緊接著龔鼎孳就向那些侍衛擺了擺手,後者轉身離開,龔鼎孳帶著張同敞登上馬車離開秦王府。
“秦王真想開戰?”
馬車裡張同敞疑惑地說。
在他看來這的確有些意外,就李自成的身體狀態,根本就是病入膏肓了,難道這還有什麼雄心壯志?話說李自成應該不至於不明白雙方的實力對比,這早不是他當年八十萬大軍下江南的時候了。那時候明軍無非兩個新軍,現在光陸軍就十八個步兵軍加一個騎兵軍呢!實際作戰部隊超過四十萬,這還不算那數百萬民兵,哪怕秦藩同樣民兵化,雙方實力也不是一個級別。
更別說雙方的國力差距了。
話說李自成很大一部分裝備還是從南方購買的呢?
他哪來這信心?
“他不想也不行啊!他的確已經行將就木,可那些部下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等著楊慶的刀落下?這些人互相根本不服,李過也快不行了,說不定他還在走在李自成前面,那麼李自成一死必然內亂,一旦內亂就更沒戲了。還不如趁著李自成還能撐住,先動手爭取一線生機,他們先動手多爾袞肯定趁機動手,就算兩家不合作也會形成事實上的聯合。
至於剩下的……
盡人事聽天命吧!
總比被楊慶各個擊破的強。
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若他們能奪得優勢,張獻忠和桂王還能忍得住?那時候別的不說,合夥逼楊慶籤一個東西,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