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醒了,我去通知醫生和你的家人,這樣我也可以離開了。”
說罷我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聽到——
“別走,求你——”聲音嘶啞乾澀,似乎竭盡全力。
我回過頭,看見躺在床鋪上的初若塵,頭微微抬起,身子繃緊,手顫顫地伸向我。
他一定是努力想起身,卻因為全身虛弱無力而無法做到,他的脖子上青筋暴現,臉色因緊張而微紅。
我又走了回來。他一下子就跟用完所有力氣似的攤了回去,手垂在床沿上,但眼睛仍然緊緊盯著我。
我冷淡地說:“怎麼,現在捨不得我走了,當初是誰讓我離開的?”
他看著我,眼裡有著隱忍的痛苦和憂鬱。
我還是不忍心,長嘆口氣,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總得通知你家人吧。”
他吃力地搖頭,說:“不用。”
“那醫生呢?”他又搖頭。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於是兩人又互相對視。
我問:“現在可以告訴我,當初和我分手的原因吧?”他閉上眼睛,兩行清淚緩緩流了下來。
我有些煩躁,問:“那你讓我留下有什麼意思?你別告訴我你現在離不開我。”
他不出聲,眼淚不住地從緊閉的眼角邊流入頭髮內,有些還流進耳朵裡。
這人睡了一大覺怎麼變的這麼脆弱?
無奈,我溫柔地擦去他耳朵裡和臉上的淚水,輕聲在他耳邊說:“你還是說吧,我不願意再胡思亂想了。”
他睜開眼,靜靜地望著我,眼裡有絲絲祈求,我看懂了。
“好了,我不逼你說,你只要告訴我,你還愛不愛我?還要不要和我分手?”
他緩慢地開了口,我屏聲靜氣地等著:“愛你,不分手!”他的語氣雖輕,卻非常堅定。
好,要的就是這句話,我一定會撬開他的秘密。
其實最近冷靜下來我總在想,依初若塵的性格不可能輕言不愛,何況我回憶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尤其是分手前的那段時間,總覺得他似乎遇到什麼事,有什麼難言之隱。
他開始自己雙手撐著床,準備坐起,我本來想幫他,但見他沒有要求,就只看著。他一點點努力著終於坐了起來,滿臉笑意地看著我。
我也笑了,這次比他剛醒來那會強多了。看來是睡的太久了。
他向我伸出手,我握住,他微微使力,示意我坐過來,我就脫了鞋,上去後曲起腿坐在他的身後,讓他的身體靠著我,不至於太累。他看起來很滿意,轉頭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我。
看他那樣,我又有點色予神授,連忙伸手把他的臉轉過去,說:“你昏迷前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被打得那麼嚴重?”
他握著我的手,慢慢地說:“那天晚上,我到我們去過的那個酒吧喝酒,喝到後來有些醉,我就給你打電話,可你關機了。我結賬準備走,估計被幾個混混盯住了。他們一直糾纏著我,我很煩,就給諸非打了個電話。後來他們強行架著我走出酒吧後門。我那時喝得有點軟,沒什麼勁,掙扎不開。後來他們搶了我的錢包、手機,還想搶我腕上的手珠,我急了,於是和他們爭搶,結果不知道被誰從後面拿東西砸到頭上,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抱緊了他的身體,想起那天剛進病房時,看見他毫無生氣的樣子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我的手。
嘆口氣,我說:“不過是個物件,有必要那麼拼命嘛?”
他悶悶地說:“那是你留給我的唯一的一件東西,怎麼能讓別人搶走……”
我有點賭氣地說:“我這個人你都不要了,還在乎那個……”
他雙目微合不說話。
我暗歎口氣,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問:“那你是從什麼時候有感覺,可以聽見我說話的?”
“我也不知道。總之,我一直睡啊睡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能聽見你的聲音,模模糊糊的。有一天,你弄疼了我的手指,我似乎清醒了一點,還聽見了男人的聲音,我就不想吃飯了。慢慢的我開始能聽見你說話,可你總是誇別人,我心裡特別難受。我父母要接我走,我很著急,很努力的想睜眼想開口,但總是不行。你又在我耳邊說了好多話,我都聽見了,我非常傷心……”
我吻了一下他的耳朵,他接著說:“我知道自己回了家,我拒絕吃飯,可他們拿個管子插到我喉嚨裡餵我,我難受……”
我笑:“該,讓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