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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黑一片。 “嗤……”地一響,藉著火匣子昏暗的一絲亮,眼睛終於可以看東西了。

密室不大,隨地擺放的四口大木箱已佔其一半,裡面雖密不透亮,呼吸卻通暢。顯而易見,內有排氣孔,屋乃掏空矮丘而建,或著說,矮丘只是用來掩蓋密室。青磚砌成的牆體粗糙不平,尚有幾塊青磚零散擺於牆角,可見,建成時較為匆忙。

朱漆木箱的邊角用鐵皮細細地包著,卯邊的鐵釘黃燦燦的,頭大且圓,在微弱的火光下,鋥鋥閃亮。單看箱子,已非尋常,想必其中定是貴重物品。正欲掀開瞧瞧時,門外傳來木櫃摩擦地面而發出的悶聲。我一驚:除了四口箱子,屋內再無它物。沒法,只得尋了靠近內牆的一口箱子,滅了火匣蜷縮其後。

果不然,室內驟然一亮,似有二人進了這密室。細細辨別其腳步聲和呼吸,還好,來人不曾習武。原本緊繃的心,輕鬆了好多:倘真有不測,也不至於困於其中,無法自救。

“賢兒,放於此處可曾妥當?”沙啞的聲音有些蒼老,話中似有疑惑。這聲音絕非張賢之的,怎麼也覺得很耳熟呢?我本想探頭一看,來人竟然朝我走來。

“這些,是為父一生所得,若非君王不敬,戰局不定……唉!”老者掀開掩身的箱子,小屋頓地一亮。箱中是財寶,決不會有錯!一股俠義之氣油然而生,哼,待會兒,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老者“砰”地關了箱蓋,屋內黯淡如初。

“父親大人,搬箱之人已解決,東西放於此處,儘可安心。”張賢之的話聽得我寒氣直冒:難道,那幾名家丁已……。

“嗯,不錯!”老者走到張賢之身邊,對其讚許有佳。探頭偷瞧:老者背影矮胖且熟悉,待其微微側身,大驚!老者不是別人,正是當朝丞相:溫文!

我縮回脖子,心,仍撲通撲通亂跳:溫文與張賢之是父子?他大老遠跑這小鎮來作甚?莫非,我的行蹤已暴露?不可能!要不,來守著抓我?也不對!就算要抓我,他溫文,一朝弄臣,怎會屈尊親自來此?此事,定有蹊蹺!

我定了定心神,細聽二人所言。

“賢兒,此番派你來這隕水做知縣,可曾有怨?”

“孩兒不敢!孩兒知曉,父親薦我來此,定有他意。”張賢之鏗鏘有力的表完決心後,話鋒突轉:“不過,兒曾在平南王府常住,若被人識破,豈不連累父親?”

“賢兒,為父不濟,才讓白亦墨奪了你王位,枉你母子二人忍辱負重之心。”白亦墨——心,隱隱作痛。“父親……”“賢之,為父不才,小皇帝雖嫩,但嫉恨我多年。你我相認尚需時日。他日,滅了這小兒,為父定當給兒一個交代。”

“多謝父親!”張賢之大喜,拜謝老螃蟹。他們的話,聽得我冷氣嗖嗖。張賢之原本是平南王王儲?對!他就是六年前,我夜探仙洲刺史府所見的那位小王爺!等等,前些時日,在上京街頭,我見到的那位公子哥也是他!

室內又響起玉石之音,清脆叮咚,在這密室很是突兀。“知道為父為何來此?”

“是為箱中之物?”

“非也。”溫文嗓音原本沙啞,壓低後,就更難聽清。“小皇帝要我來守一人。”

“莫紫君?孩兒奉旨;早安排妥當,何須父親親自前來?”

“不,是上官逸。”師父?師父在西南武峰山,捷報頻傳,怎會來此?

“國師?”張賢之輕笑:“不可能吧……小皇帝當真乳臭未乾!”

“錯了!”溫文的聲音很是陰冷,“哼,他才毒。”

“這個,孩兒倒有些不解。國師乃國之根本,於私,是小皇帝的師父,其親舅,於公,國師在西南,打得白亦墨節節退守。戰事正酣之時,小皇帝怎認定國師會來?”

“我兒尚幼,怎懂其中奧妙。國師雖是親皇舅,陛下與之心結卻頗深。當年,太子妃大婚前無故燒死,你可知曉?”

“孩兒在南都,亦有耳聞。”他們在說我嗎?人,惶恐而悽然。

“那太子妃本是小皇帝同門師妹,亦為國師之徒。據說,國師是為她,才接了討伐烏戎的帥印。”

“為這?”

“國師清傲之至,居然和親侄一起,喜歡自己的女弟子,哼!何等荒繆。這,讓小皇帝如何釋懷?再者,烏戎一戰,我朝大獲全勝,國師因此牢握天下兵馬大權,百姓對之更奉若神明,一呼百應。小皇帝初登大寶,雄心勃勃,可在朝堂之上,整日對著這位功高震主的老情敵,定然寢食難安,動手除掉國師,不過早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