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健碩,沒有這個時代一般男人圓滾滾的肚子五官端正俊逸,眼角微微上挑,因此看起來有些輕佻邪肆,他的鼻子很挺,唇瓣厚薄適中,既不會太薄也不會太厚,他的手厚實又修長。
還有他的嗓音醇厚,很好聽……
“緦妮妹妹,我命人熬了百合蓮子湯,一起嚐嚐。”沈如音走了進來,吩咐婢女將湯擺上桌。
盧緦妮將桌上的絹紙收了起來,接過他遞上來的一碗湯,默默地喝著。
“算算日子,頌斯已去了二十幾天,應該快回來了吧?”沈如茵微笑地開口。
得知崔頌斯是為了要取消相公和盧緦妮的婚事而前往長安,她對盧緦妮的態度便更親近了些。
以前她對盧緦妮雖也算友善,但那是因為不想得罪她,但如今兩人的身份有可能由妻妾變為妯娌,不必爭取一個男人,她樂得對她示好親近。
尤其若是她真的嫁給了崔頌斯,自己就更要討好她。
崔家如今雖是由崔頌斯的父親崔翰在當家做主,但整個家族的產業卻是全都掌握在崔頌斯的手裡,與盧緦妮打好關係,對她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嗯。”想到什麼,盧緦妮抬起頭問:“若是他來不及趕回來,拜堂的事會取消吧?”離拜堂那日只剩沒幾天,她有點擔心他來不及趕回來。
“相公的意思是想取消,不過……聽說公公快到別苑了。”
由於有官職在身,崔督蘭不能擅離職守返鄉成親。
幾個月前那次盧緦妮遭雷擊取消的婚禮,公公因被公事絆住,不克前來揚州為相公主持婚儀,來得是崔家另一位長輩,這次,他特地撥冗前來,據說明日就會抵達別苑了。
“你說的公公,指的是督蘭的父親?”盧緦妮問。
“嗯。”沈如茵圓潤的臉龐在提及崔督蘭父親時柳眉微蹙,“若是公公到了別苑,而頌斯還沒回來,只怕公公不會答應取消拜堂。”這是她最不樂見的,如此一來,盧緦妮就必須與丈夫拜堂完婚,名分已定,想改變就更難了。
“他一定會趕在那之前回來。”她答應過頌斯,自己會等他,頌斯也說過他會趕回來。
猶豫了下,沈如茵試探地問:“緦妮妹妹,你知道頌斯打算怎麼取消你和相公的婚事嗎?”
她和相公原先以為他是回崔家去說服族中長輩,但公公卻即將抵達揚州,從這事看來,他似乎沒有回崔家,她很不解,不知崔頌斯究竟想了什麼辦法來取消這樁婚事。
若不是深知崔頌斯的能力以及明白他一向言出必行,她會以為一切只是他隨口說出的戲言罷了。
“我不知道。”盧緦妮搖頭。他沒說她也沒問,現在回想也真奇怪,她居然不知為何就那麼相信他,即使是現在她仍然沒有動搖。
沈如茵面露些許憂色,“若是他來不及趕回來,而公公堅持你和相公的婚事如期舉行……”
明白沈如茵說這些話背後的含義,盧緦妮開口表示,“我答應過頌斯會等他,若是他真的趕不及回來。我會讓婚禮無法進行。”
聽見她的話,沈如茵眸底露出笑意,她就是在等盧緦妮這句話。
崔頌斯向丈夫承諾過,他會讓她風光地從小妾成為正妻,以她原先低微的出身,是不可能成為正室的,但崔頌斯的話讓她有了期待,她也已翹首期待崔頌斯帶回好訊息,那急切的心情絕不亞於盧緦妮,自然不希望婚禮會如期進行。
拜堂的日子一日日逼近,崔督蘭的父親崔博已抵達別苑,欣喜地等著為兒子主持婚儀,渾然沒有發覺兒子和準兒媳完全沒有拜堂成親的意思。
直到婚禮前一天,他才發現兒子臉上絲毫沒有喜色。
“督蘭,出了什麼事嗎?”看著棋盤上白子慘敗的棋局,崔博憂心地出聲詢問。兒子的棋藝與他一向在伯仲之間,這是兒子第一次敗得這麼慘。
“沒有。”崔督蘭搖頭。
“那你怎麼魂不守舍,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崔博質問。
“我在想明日就要拜堂,頌斯怎麼還沒回來。”
“也許他有事耽擱了。”他不覺得這有何好讓一向沉穩的兒子如此坐立不安,縱使頌斯來不及回來,對兒子的婚事也不會有影響。
“嗯。”崔督蘭不敢多說什麼。
而另一邊的盧緦妮亦是心焦如焚,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擬好了對策來逃避明日的婚禮,但她仍是希望崔頌斯能及時趕回來。
眼看著天色被黑暗侵蝕,他依然沒有半點訊息,時辰從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