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嚴重,愈是如履薄冰,岌岌可危。
誠然,太子的氣焰這兩年來被魏王與秦王打壓了不少,朝中的勢力也大不如前。以前太子與魏王也可算是分庭抗禮,但隨著秦王的成長,這一微妙的平衡似乎逐漸被打破了。天平已經傾斜到兩位王爺這一邊了,這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不可否認的。
樂觀點說,太子目下正在韜光養晦。若是往難聽的說,太子之位已經岌岌可危了,這從溫貴妃被幽禁,姜氏兄妹的倒臺就已經可是窺出一二了。
何況外頭還盛傳皇氣盛於秦…王府,至於魏王與秦王兄弟怎樣窩裡鬥並非鎮國公府關心的,鎮國公只知道,太子現在可算是充滿內憂外患,處境堪憂。
就算真兇最後被找出是燕王府的一個侍衛。可燕王似乎一點兒損失都沒有,左不過是被禁足罷了。整件事雖然牽扯甚廣,但最後被株連的,卻是沒有幾個。
遇刺的是堂堂一國太子,結果竟是如此風平浪靜,甚至還不及當初七皇子下水那般轟動,牽連了數不勝數的宮人。
太子在皇帝的心中分量有多重,不僅鎮國公看出來,想來太子也早就看出來了吧?
如果在太子這樣備受折磨,幾乎難以為繼的時候,讓他發現握有他重大把柄的人與他最大的敵人有來往,會是怎樣的一分光景?
這可能會是壓彎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一念及太子過往的鐵腕,鎮國公這樣的老油條,都不禁哆嗦了一下,咳出了一口血。
“父親……您慢點兒!”鎮國公世子王朔被父親的反應嚇到,連忙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著鎮國公的情緒。
對於自己的情況,鎮國公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因而他已經寫了奏摺請旨讓王朔襲爵,他只求太子高抬貴手,不要在這樣的事情上摻和。
這可是關乎著鎮國公府以後幾代子孫的大事,鎮國公斷不能讓公府毀在自己的手裡。不然他入土後又該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糊塗,我真是糊塗……”鎮國公靠著床沿,只是苦笑。侍奉的丫鬟都被病退了,偌大的房間只有鎮國公父子。
鎮國公咳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他抬眼看著世子,雙眼是渾濁的死灰色。讓王朔看得觸目驚心。
“之前我寫了一封親筆信,你可有確保交到太子手中了?”
王朔點頭應是。
“太子可有什麼反應?”
“太子一如既往……只是讓人傳話吩咐太子妃送些東西到鎮國公府裡來。”
王朔話音剛落,鎮國公又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這一回,他嘴裡咳出的血染紅了整塊帕子。
“爹!孩兒去喚太醫……”王朔正要轉身,卻被鎮國公止住了。“造孽……真是造孽!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罷了。這是報應……就是太醫也救不了。”
“爹,您怎麼能說這種話?”王朔看著父親有氣無力地靠著床沿,臉上卻帶著一抹近似詭異的笑意。他臉上的笑容,其實更接近於後悔與自嘲。“一子錯,滿盤皆落索。都是貪慾……殊不知這貪慾,害死了多少人……”
鎮國公這名號風光的背後,手上沾著多少鮮血,就只有他一個知道。
旁人只知鎮國公府是太子一系的忠實擁護者,當年聯名上書提議光啟帝冊立皇長子為太子的大臣中,鎮國公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那背後那無法見光的勾當幹了多少,也就只有天知地知了。
“這是報應,的確是報應……崇天說的話是對的。”突然想起皇都內流傳的有關崇天的傳言,鎮國公只是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王朔想要問父親此話怎講,他卻不回答,只是沉醉於自己的思考裡。
自己的舊疾本來已經好了許多了,只要悉心調養,理應是不會復發的。但他舊疾復發的理由,竟然是如此荒誕可笑……仔細一追溯,鎮國公就不由得一陣心悸。
對,這一切都是報應。之前不報,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自己當年做出這麼罪孽深重之事,現在終於要秋後算賬了。
還是以這樣一個出其不意卻又合情合理的方式。
“你到那個架子的花瓶後拿出那個木匣子來。”見父親總算又跟自己說話了,王朔又驚又喜,連忙按照父親的話去做。摸索了許久,還真的讓他翻到了一個雕刻精美的木匣子,瞧著這木匣子雕工精細,其本身便是價值不菲,更別提裡頭的是什麼了。
“裡面的東西,就是太子最為忌憚的……鎮國公府前路如何,便靠它了……”
“什麼?”王朔捧著木匣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