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都是自己的親骨肉,都對自己很重要。薛德妃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局面。
相比起現在兩兄弟鷸蚌相爭,薛德妃更希望維持以前的狀態。手心手背都是肉,難道真要兩個兒子為了那個位置爭個你死我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麼?
因而薛德妃曾經單獨將秦王請到麗華宮,這樣的一場母子間的密談,並沒有許多人知道。
這兩兄弟之中,總是有其中一個需要讓步。
或許這樣做對小兒子並不公平,即便是後來回想起,薛德妃都覺得有些微微的心疼。但除了這樣,她已然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她明白魏王的野心,在許多年前便已然明白。要小兒子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退讓,就是薛德妃也十分難受。
作為母親,這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魏王到底是她的兒子,任何母親對著自己的子女,心都是柔軟的。
“母妃,我明白……如若不是三哥,此時我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當時在麗華宮裡,穆崢只是點了點頭。
薛德妃至今還記得穆崢當時的神情。她的心好似被什麼堵住似的難受,卻什麼話都沒說。
除夕夜按例是要守夜的。秦王夫妻回到王府之後,也不急著就寢。離子時還有些時間呢。
秋日是豐收的季節,自然有許多可口的瓜果。秦王夫妻參加完宮中的家宴,曾嬤嬤只是讓人準備好一些不膩的瓜果,以備主子們隨時餓了可以吃。
雖然已是深冬,可今夜並不冷。傅採蘊興致很高,想要在園子裡走一走。穆崢見今日比起前些日子似乎暖了些,便也答應陪著她走一會兒。
“說好了,轉一圈可就回去了。”
傅採蘊白了穆崢一眼,輕嗔,“都說了,我已經痊癒了!你怎麼總是將我當成個病人似的?”
她的剪水雙眸明晃晃的告訴他自己有多不樂意被當成一個弱不禁風的病人。
“有備無患。”穆崢只是笑了笑。他沒有告訴她,當初她發著高燒藥石無效的時候,他坐在床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心簡直像被掏空了一樣。
這種難受的滋味,只要嘗過一遍,就不會再想試第二次。
能這樣牽動他的神思的,放眼整個皇都,想來也沒有多少人了。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身側的女子似乎顯得愈發難能可貴,在他的心裡也愈發的重要了。
當然了,這些話他可是不會隨隨便便說與她聽的。
見穆崢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傅採蘊不禁怔了怔。她有些不解地轉過頭,卻對上他漆黑深邃的雙眸。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執著她的手,與她一同穿過那曲折的連廊過道。
他不說話,她便也不問。她與他隔著半步的距離,任由他牽著自己走。
目的地是哪裡,其實她並非如此在意。反正不管到了東南西北,天之涯海之角,她都會一直跟著這個人就是了。
只要跟他在一起,哪怕前路困難重重,她都甘之如飴。
傅採蘊靜靜地凝視著他的側臉,那堅毅硬朗的面部線條彷彿在告訴世人秦王殿下在皇子之中雖然年輕,卻有能力獨當一面。
但她知道他心中也有波瀾,他也有無法淡定的時候。所以有些事,她在心裡也有著自己默默的計量。
不過目前為止,有些東西她還不能告訴身側那個她最為親密的人。因為就是她自己,目下也沒有什麼確切的把握。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有一種預感,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作者有話要說:
☆、報應
除夕夜理應是闔家歡樂,平安和順的時刻。雖然皇都裡頭的人家各有各的困難麻煩,平民百姓憂心柴米油鹽,皇族世家雖然衣食無憂,卻也有著各自不足為外人道的煩心事。但不管如何,在除夕夜,大家都會很有默契地不約而同地選擇將煩惱暫且擱置。
但鎮國公府卻是個例外。
自從那一日王婉與韋氏到了秦…王府後,鎮國公與夫人在國公府大發雷霆。招來的後果不僅是王婉和韋氏在家祠罰跪一夜,更為嚴重的是氣得鎮國公舊疾發作。
因而在這個本應和樂安詳的日子裡,鎮國公只能在病榻上度過。
鎮國公世子本想著應是家父多心,太子怎麼會因為如此小的一件事而要滅了鎮國公府呢?更何況,太子現在自己或許還有更多煩心事,哪裡顧得上鎮國公府發生什麼事呢?
然而,鎮國公卻只是連連搖頭嘆息。他知道,愈是在這樣的敏感關鍵時期,鎮國公府的處境就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