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隨意準確無誤地拍開她的手:“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歲的人了,還幼稚得跟小姑娘似的,一點情緒都藏不住,豬才看不出來!”
文舒大窘,她一直覺得他幼稚來著,沒想到今天反被‘幼稚’的人罵幼稚,這得多丟人?
白隨意摸摸下巴,奸笑兩聲,道:“不過你命好啊,遇見了大爺我。以後大爺好好教教你,起碼把你教得有大爺百分之一的聰明。”
“……大爺您情深意重,小女子無以為報啊!”文舒摳著桌面,磨牙道。
“好辦,你籤個賣身契,給大爺做二十年飯就成。”白隨意摸著下巴,自覺寬厚又仁慈,簡直偉大得像聖人一般。
“去!美得你!”文舒漸漸有些困了,扶著桌角站起身道:“行了,我回了,你也早些睡吧。”
她起身要走,白隨意簡直莫名其妙,拉住她道:“你聽不懂人話是吧?大爺說了多少遍,讓你今晚留下?”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一把陸渣渣,哦呵呵~~
(話說這裡是不是寫得有點拖?小舒跟小白上床上了3章,還沒有上去,真是囧shi…… )
第 18 章 同塌
留下,留下,留個毛啊留下!文舒啪嗒甩開他的手,打著哈欠道:“行了行了,別鬧了,你趕緊睡吧,我走了。”
她剛走出兩步,忽聽身後響起一聲極低的聲音:“這裡,有她的回憶。”
文舒頓了腳步,轉身一看,正見白隨意麵無表情地錯開臉,整個人透著一股冷倔的氣息。他一個人,度不過去?文舒無聲地默唸著他那句話,學著他毫無起伏的語調,漸漸體會出一股不一樣的情感。
他跟她,真像!他們都被心愛的人所傷,他眼睛瞎了,她面容毀了,下場同樣悽慘,卻依舊難忘那股傷痛。
文舒看著他微微泛白的側臉,驀地又想笑:她可比他堅強多了;她日日與陸仲軒相處,卻猶有餘力展開笑顏。他不行,他即便眼睛看不見,看不見同流蓮一起到過的地方,一起交往的友人,一起題的字、做的畫,沒有各種外界影像刺激回憶,依舊無法面對。
她心頭微微一跳,湧起一股奇特的感覺。似憐惜,似惺惺相惜,似戰友。都是天涯淪落人嘛,呵呵。她抬腳走到門前,輕輕關上房門,道:“好吧,我陪你一晚上。”
白隨意立時高興起來,往一旁一指:“呶,你睡那張床上好了。”
屋中擺著兩張大床,一張純白色的,一張水藍色的。他手指的那張,是水藍色的。白隨意自己坐到白色那張床上,三下兩下蹬掉布靴,盤腿往床上一坐,咧嘴道:“今天講什麼故事?”
文舒緩緩踱到藍色那張床前,低頭瞧了片刻,並不答他的話,只道:“這張床,是她睡過的吧?”
白隨意幾不可見地一僵,旋即點點頭道:“嗯。”
“你讓我睡在她睡過的床上?”
白隨意一怔,撓撓頭,極為不解:她睡那裡,有問題麼?
“我不睡她睡過的地方。”文舒從那張水藍色床前退開兩步,淡淡地、卻不容反駁地道。
“為什麼?”白隨意不解,她們兩個並無過節,她睡在那張床上有甚干係?奇道:“有何不妥麼?”
文舒細細瞧了他兩眼,發現他是真的不解,並無任何做作、虛假,頓時頭痛起來——他叫她睡在那個人睡過的床上,是什麼意思?他們兩個在這裡不知快活過多久,不知同室而眠過多少回。現在叫她睡在這裡,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睡熟後,潛意識裡會將她當做她,以懷念過去?
他叫她睡在這裡,到底是為了沖淡流蓮留下的氣息,還是把她臆想成流蓮,重溫舊夢?文舒一想到後者,便氣悶難言:這世上,有哪個女子願做別人的替身?太具侮辱性了!
“如果我叫你睡在陸仲軒睡過的床上,你願意麼?”文舒不答,反問道。
“當然不願意!”白隨意脫口而出,“老子豈能睡在他睡過的地方?”
文舒聳聳肩,攤手道:“這不就得了?”
白隨意語結,撓撓頭,覺得很彆扭。可是哪裡彆扭,卻又說不出來。漸漸的,他心裡開始不舒服起來:他不願睡在陸仲軒睡過的床上,是因為他噁心他那種卑鄙小人,但凡他用過的東西,他絕對不碰。然而他的流蓮……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子,文舒有何理由、有何立場、憑什麼嫌棄她?
他想到這裡,聲音有些冷:“你不睡那裡,睡哪裡?難道要睡我床上?”
文舒挑挑眉,勾唇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