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過的挫敗。可這挫敗從何而來?我竟已然分不清如今的憤怒,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我勉強壓下心頭的思緒,用最柔和的言語和她表白,我告訴她,我不介意她和別人的糾纏,只要她往後和我在一起,江南也好,漠北也罷,我能成全她,許她一個自由的未來。
我原以為她會感動。她要的就是自由不是麼?她一直都想逃婚,不是因為沒有愛,而是因為不喜歡皇宮,不喜歡狗泥。那我成全她!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柔和換來的竟是懷疑!她質疑我,質疑我為何有能力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女人,理智的讓人恨不得殺了她!
胸中的怒氣一觸即發,在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然狠狠將她丟了出去,砸碎了一地的桌椅。當那悽慘的叫喚之聲傳來,我心中一驚,才知道自己過了,她已然是廢人,沒有內力了,這一下該是傷得很重吧?
想要上前看看,卻終究壓不下面子,只強迫自己冷冷的給了一句話:“你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滾!你他孃的不得好死!”蝶依憤怒之餘,一個凳子腿朝我砸來,竟是那樣的快準狠,還好,我閃得快!
不可理喻!
一怒之下,我憤憤轉身,不理她了,這樣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再也不理她了!
然而,不得不說,遇到她,所有的誓言都是屁話!
當那滾熱的湯眼看著就要朝她潑去,我鬼使神差的就擋在了她面前。這是本能,我根本想都沒想,便這麼做了。後背那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止不住一陣陣的抽氣,而前面,蝶依四年之餘第一次鑽進了我的懷裡。
“招哥哥,嚇死蝶依了,還好有你,嚇死我了!”看著她受驚,看著她小兔般驚慌失措,我身子一僵竟忘了反應。後背的痛在那一瞬反而就停頓下來。明明看到了她眼中對蕭初柔的挑釁,明明知道她是假裝的受驚,但我還是樂此不疲的拍了拍她的肩,柔聲安慰:不要怕,沒事了。
當時我在想,如果有一天這一幕成為現實而不是演戲,如果有一天她受驚了真的會在我的懷裡尋求溫暖,那該有多好!
然而衝擊還沒結束,蝶依便暈倒在了我懷裡,我摸著她滾燙的額頭,心中一陣疼痛。她發燒了!
昨夜那般的大雨她在外面晃盪,今日又被我打了一頓,爾後又被蕭初柔那賤人攔著沒吃成飯,鐵打的人也倒下了!
皇甫銘志抱著蝶依去梨雪園,我則差人去請了個大夫,自己匆匆回去換衣服上藥。好在,大夫說她只是受寒,並無大礙,那懸著的心才下去了幾分。
本來想著她定然不想見我,加上她如今這般嚴重,也有些我的因素在裡面,我愧疚著不想留在她房裡,只想逃開,卻不曾想被她抓住了衣袖,牢牢的!
“唔,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不要走……”
那時的她小臉蒼白,額頭冒著汗珠,手不斷的揮著,像是想抓住救命的稻草。打從重遇之後,我便從不曾見過這般無助這般柔弱的她,一時間心中狠狠一沉,便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似乎自打她的手放在我掌心便平穩許多。她也牢牢的反握住我的手,讓我心中一柔。也許在她內心深處,還是記得當年的相濡以沫的吧。人只有在半夢半醒的時候,才會看到最想看到或最不想看到的。往往當我們無法正常思考了,本質便悄然浮現了。
一如現在的她。在病中,在夢裡,握著我的手,嘴角會泛出柔和的笑意。
“對不起。”撫上她的髮梢,我輕聲言語。對不起四年前送你離開;對不起四年裡對你不聞不問;對不起害了義父利用了你;對不起對你出手對你兇;對不起害你忘記了我;對不起……
我在她房中足足呆了兩個多時辰,我在自己編織的夢裡,總覺得那是一個好兆頭,覺得蝶依早晚會回來我身邊。到離開的時候,嘴角還是彎著的,那弧度完美的無懈可擊。
然而事後我才知道,那竟是蝶依的計謀,是她為了報仇,報復我打了她,所以不惜用美人計,拖住我,對我下毒!
那個時候我才明白,什麼叫殘忍。果真是給人以希望又一步步生生砸碎別人的希望。就在我以為轉角遇到愛的時候,一年後毒發,我才明白,那原來是傳說中的自作多情!當然,這是後話了。
那件事情之後,我便忙著處理蕭初柔的事情了。這時候的蝶依肯定是不會介意的,我也沒必要怕她傷心去避嫌什麼的。反正蕭初柔只是一顆棋子一塊跳板,總是會棄的。在婚禮的時候,墨心邪已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