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邊,才是最安心的時候,即使談論的是風雲變幻的朝堂局勢,即使現在她也處在風口浪尖,只要他在身邊,就什麼都不怕了。
姐姐說,此生所求不過是那一瞬間的心動。那我便再多求這一瞬間的心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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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預料如今之勢只是一個序幕,遲早會有大事發生,但是當訊息傳來時,靈兒還是震驚了。不,不止是靈兒,是整個南月國,舉國震驚。
皇上廢太子貶為庶人,賜死太子妃,狂怒之下的太子竟然喪心病狂地藥昏皇上,企圖謀逆篡位。
靈兒聽到這個訊息時,正坐在窗前看著杯子裡的茶葉在水中漂浮,沈落瀟在她身後的桌前看書。她正納悶著他竟然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能如此悠閒地看書。不過,如果不是這般凡事處之泰然,也就不是她喜歡的沈落瀟了吧。
所以靈兒很賢惠地幫他把茶端過去,正巧葉心敲門進來,兩人相遇。靈兒衝他笑笑,葉心卻眉目凜然,跟她點頭示意一下,隨即向沈落瀟報告了這個訊息。
只聽“譁”的一聲,靈兒手裡的茶杯掉落,灑了她一身。沈落瀟也放下手裡的書站起來,見靈兒打翻了茶杯,繞過書桌來檢查她的手。
靈兒並未將手抽回,“我沒事。葉心,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葉心看了沈落瀟一眼,沈落瀟點頭示意他直說。葉心方才道,“據宮裡人講,自上次逃脫未果,這幾日太子禁於東陽宮也安靜。誰知竟是麻痺守衛鬆懈的假象,暗地裡卻與宮外取得聯絡。及至昨夜夜半,與親信趙敏裡應外合,趁著守衛鬆懈之時,逃了出來,潛入皇上寢宮,想請皇上收回成命。奈何皇上六親不認,太子一怒之下以武力逼皇上退位,逼皇上擬下詔書,然後將皇上藥昏,企圖代皇上宣旨。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太子長時間遠駐江南,不知曉前些日子守邊的六皇子奉召回京,正好於昨晚抵達,進宮面聖。親睹了這一場宮變,並指揮大內高手將太子舀下,太子見事情敗露,在趙敏等人的掩護下倉皇逃走。”
“此事當真?”靈兒怎麼也不相信天澈會是那種弒父篡位的人,即使她真的被皇上賜死了,天澈……
思路在半路短路。以天澈的說法,他也許真的做出這種事來也說不定,他想救她,如今只有篡位奪權,才能救她性命,但他又狠不下心殺親生父親,所以,只是將他藥昏,讓他昏睡下去。
可是,天澈……
不,天澈不會做這種事的,他即使再喜歡她,也不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絕對不會!
六皇子,風南禮。他回來得也太巧合了吧?
“六皇子真的是奉召回京麼?”靈兒回頭問沈落瀟。
沈落瀟點頭,“前些日子皇上見邊關太平,所以召回六皇子回京完婚。”
“完婚?”
“智囊王府小郡主,陸靜琪,他們早有婚約。”
“什麼?!”靈兒瞪大了眼睛,放在沈落瀟掌心的手不自覺地握緊,捏住了他一根食指。
這……這太詭異了。陸靜琪不是喜歡少爺的麼?怎麼是別人的未婚妻?
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複雜?
似乎該到的不該到的,都到了。風天澄,如果是你,是不是也該到你上場的時候了?
原來,你要的真的不是太子之位,而是,皇位。
為了皇位,竟然殺害親生父親,陷害同胞親弟弟,你到底有多狠心?
“六皇子和風天澄之間交情怎樣?”
沈落瀟搖頭,“六皇子常年駐守邊關,風天澄多年隱於炎普寺,明面上並無太親近的關係。”
沈落瀟說得很隱晦,明面上不常來往,但私底下,誰又知道什麼?六皇子風南禮,駐守邊關多年,為何會選在這種敏感時候回京?趕巧不巧偏偏趕上天澈逼宮?
“你認為是風南齊的可能性有多大?”不排除風南齊防備天澈,所以召回風南禮。
沈落瀟搖搖頭,“沒有可能。”
靈兒點頭,“我也認為。他若防備天澈,沒道理捨近求遠。如果捨近求遠,那隻證明朝廷之中無他可用之人,所有權力已盡歸天澈之手。若是如此,他這番對付天澈,也只是損人不利己。”
沈落瀟點頭,靈兒繼續道,“所以,只有風天澄了。他不是太子,且常年不在朝政,想要皇位,必須有德高望重之人提名支援,皇室前輩是最好的選擇。而風南希一直是支援天澈的,他只能靠風南禮。”
沈落瀟靜靜地聽她說完,方才道,“擔心他嗎?”
靈兒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