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京永泰照相館
作為南京城裡第一家由中國人開辦的照相館,店主王平還是挺自豪的。留學法國三年,別人學的都是政治、軍事、實業,王平卻對攝像、攝影入迷。著了魔般的天天泡在暗房裡沖洗膠片,尤其是對能將活動影像留在賽璐珞膠片上的電影,更是令他如醉如痴。
回國之後,開辦了永泰照相館,剛開始的時候除了洋人之外,壓根就沒生意。中國人把照相機當作妖魔的勾魂法術,據說讓那東西照一下,魂魄就丟一個,那要是敢照十次,三魂七魄豈不是都要被勾走了?
隨著留學回國的人越來越多,清末新政開辦的新式學堂也逐漸增多,照相漸漸成了時髦男女的新寵,永泰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好久不長,武昌起義的槍聲響過之後,大清朝廷土崩瓦解,十幾萬民軍湧進南京,把這個六朝脂粉繁華地騷擾的不成樣子,永泰也被亂兵搶了好幾回,幸好各省民軍大部分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泥巴腿子,對照相機、攝影機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才算是保住了這些昂貴的器材。
照相館雖然還繼續開,但是生意卻一落千丈,十幾萬民軍天天在街上晃悠,普通老百姓不是萬不得已,誰敢上街啊?
王平百無聊賴的打著瞌睡,幾個夥計拿著雞毛撣子有一搭無一搭的清掃著塵土。
一個器宇軒昂的軍官走了進來,把夥計嚇了一跳,當看清楚他們手臂上的紅色徽標的時候,才長舒了一口氣,這些安徽**軍是來維持南京治安的,他們來了之後,鬧事兒的民軍明顯的少多了。
“軍爺,您來照相?快,裡面請”夥計熱情的招呼著。
軍官不是別人,正是鄺海山,他笑著道:“請問,你們店是不是可以拍電影?”
王平聽見外面嘈雜,從裡屋走了出來,客氣的問道:“您是要拍電影?”
鄺海山點頭道:“我聽說你們店裡有一部攝影機,我們都督想拍一部片子。價錢我們不會虧待您”
王平登時眼睛一亮,自己回國的時候買回的那部十六毫米膠片攝影機,至今還擱在店裡無人問津,除了自娛自樂之外,還沒用它賺過一毛錢呢
“這位軍爺,這膠片可貴啊”王平試探的問道。
鄺海山笑著取出一張光華銀行的支票:“這一百塊錢是定錢,拍完之後還有兩百,夠了吧?膠片錢我們再另付。”
王平樂的心裡開花,能拍攝一部電影是他一直的夢想,只是財力無法達到,而且也沒有人配合。別說安徽**軍給了三百塊的酬勞,就算是一分錢都成,能圓了自己多年的夢想,白乾都願意
“軍爺放心,我這就收拾東西隨您過去”
?????分割線?????
大雨滂沱,天彷彿漏了個窟窿,五千淮上軍一邊罵著賊老天,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濘的山路上艱難跋涉。每個人的身體都倚著山壁,用手抓住凸出的岩石,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掉進萬丈深淵。
不時有牲口不堪重負倒下,任憑皮鞭落在身上,也不肯再站起來。張匯韜穿著蓑衣,眼鏡片被雨水打溼,經常需要取下來用布擦拭,毛巾已經被雨水淋透,把眼鏡片擦花了一片。
“希律律”
一聲嘶鳴,一匹戰馬腳下打滑,從山路上跌入深不見底的懸崖。
“老子不走了!”
“老子也不走了,打死也不走”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淮上軍計程車兵無法忍受長距離的艱難行軍,紛紛坐在山路上,一步也不肯往前走了。前面計程車兵停住不動,後面的則不斷往前面擠,狹窄的山道像得了腸梗塞一般,堵的嚴嚴實實。
“給老子起來,起來”紅旗老五用馬鞭沒頭沒腦的抽打,打起來一個,又坐下兩個。
“五爺,你乾脆把我打死算了,與其凍死累死不如被你打死痛快”
“老五,你再動我的人試試?老子和你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老子現在就帶人回桐柏山,不伺候你們這些王八蛋了”
淮上軍的人員組成極為複製,十幾股的會黨和綠林豪傑湊成的軍隊,雖然也有一些為理想投筆從戎的學生軍,但是畢竟人數極少,大部分人還是極為散漫的江湖人物。
彼此之間雖然名義上都屬於淮上軍第二路,但是誰也不服誰,如果沒有利益驅動,他們壓根就不會聽從張匯韜的調遣。
“各位兄弟,都給我老五個面子,咱們七十二拜都拜過了,還差這一哆嗦?前面五十里就是安慶城了,打下安慶,大塊肉大腕酒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