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顫聲驚呼道:“少主。”鄧修源搶上前一步,連忙伸手扶住白玉笙的身子。
殷紅的血液從傷口緩緩地流出,袁復的雙手顫抖著,握著白玉笙的雙肩,滿臉哀痛,“笙兒,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是為了那丫頭,大丈夫頂天立地,成就霸業,而不是兒女情長,你怎麼就是不明白?”
白玉笙動了動嘴唇,似乎要說什麼,卻被袁復猛然打斷,“笙兒,好,父皇答應你,只要你喜歡,我絕不再殺那丫頭,而且還助你將其娶回。”
聞言,衛祁文臉色一變,心火上湧,出聲怒斥:“妄想!”
“父皇,此話當真?”白玉笙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喜悅,根本就不將衛祁文的話當一回事。
袁復蹙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白玉笙面上歡喜,直起身,拔出劍,勝雪的白衫,腰間雖已被鮮血染透,卻無半點破損,眾人皆愣,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我看到袁復盯著白玉笙瞧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詭異、陰狠的笑意,下一瞬,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變成他招牌式的謙和的笑容,我不由皺眉,雖然沒看得真切,但是心裡卻總覺得似乎有什麼我預料不到的事情將要發生。
“這是一柄彈簧劍,”白玉笙舉起劍讓圍著他的眾人瞧,“劍尖、劍鋒都很頓,刺進腹中彈簧收縮,劍尖縮排,就像真的刺入人體內一般,至於這鮮血,只怕是用豬血和染料調配而成,藏於劍身之中。”說完,他將劍對著地面刺去。
眾人見劍果然矮了一節,劍尖已縮入劍身,斷口處有鮮紅的液體溢位,不由連連稱奇。這也終於明白了,一路行來,為何明明見到薛軍和禁衛軍如此激烈的廝殺,滿地鮮血,卻無一人真正身亡,原因就在於此。
“父皇,從一開始,我們的注意力都在蝶依……和康景皇他們的身上。”他說這話的時候,袁復眸光一閃,抬眸曖昧地看著我,彷彿在說:是你一直在看某人吧。
白玉笙的眼中閃過一絲狼狽,尷尬地揚眉避開袁復的目光,臉上隱隱閃過一絲紅暈,乾咳了一聲,繼續道:“其實,無論是禁衛軍,還是薛軍,他們左右手中都握著一模一樣的兵器,只是我們當時沒有注意,以至於沒有看出其中的破綻。”
他朝我望了過來,我目光一轉,電光火石之間,兩道目光交於剎那,他唇角噙起一抹淡笑,柔聲對我說道:“蝶依,他們右手拿的都是這種假兵器,左手才是那殺人的兵刃。”
我微微一笑,道:“不錯。延之。”我還是喜歡這樣叫他。
白玉笙身子一震,幽深的眼眸驀地轉黑轉暗,如同無底漩渦,彷彿一不小心就可以將人捲入進去。
經他這麼盯著,我臉上微有些發燙,扭開頭去,望著無垠已微明的天空,用平淡的聲音嘆道:“還記得十二月初五那天嗎?”
良久無聲,以至於我有些不甘心地皺眉轉回頭,他如緞的長髮隨風飛舞,神光黯然,“那天真的是你?”他說。
我點點頭,他劍眉微蹙,目光停在我的臉上,垂眸思量了一會,道:“我不明白,那十萬將士你們是如何讓他們撤退的?”
我呵呵一笑,回答道:“別忘了,邊關的那些將士是誰的部下?雖然你有虎符,他們必須聽命於你,但是當藍將軍和錢參軍站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你說他們會聽誰的,是一塊冷冰冰的兵符,還是一個與他們同甘共苦,一同抗敵的將領?”
不待白玉笙回答,我又接著道:“我用調虎離山之計引你離開之後,喬裝在那些尋寶人當中的青龍和白虎,就故意將事先已尋到的寶藏地點告訴大家。人為財死,那麼多人不都是為了寶藏而來的嗎?知道地點,人性的貪婪、自私、***、罪惡全都暴露了出來,那還顧得誰是誰,全都朝目標方向衝去,那時他們都都恨不得殺掉其他人,自己一個人獨吞寶藏,所以當藍將軍帶領著那些將士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人起疑。”
我頓了頓,換了口氣,繼續道:“有當地熟悉地形的獵戶幫忙,我們很快就轉移了。當那些尋寶人進入你們的寶藏陷阱時,我們早已到達了安全的地方。機關觸動了,雪崩了,我們計劃的第一步便算完成了,也順便幫你們完成了計劃。”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們?”袁復忍不住冷笑一聲,嘆道,“唉,他們都很無辜,你們也真下得了手。”
我斜眼望去,一臉的不以為然,“呵呵,我們也從來沒覺自己是好人,何況他們的死只是為了讓以後死更少的人,所以,有時候,適當的犧牲是必然的。”
第六卷萬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