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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部分

了最老實不過的住民,衙門急切間也不能將他們全辨認出來。因此,整件事還不能算是完全平息。

江南是什麼地方,總督府都被圍困了,京裡不收到訊息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這件事,要捂肯定是捂不住的,一定得往上報。而往上報時怎麼說,那可就有講究了。因現在衙門封印,正常的奏摺是不被傳遞的,只有緊要軍情摺子能不受此限,但這事又無論如何也算不上軍情,所以江南總督府還保持了沉默,可已有些舊黨官員按捺不住,運用自己的種種渠道,開始試圖往上頭反映了。

就權仲白傳遞回來的訊息,過了初五人日,大年勉強也算是過去了,燕雲衛肯定得立即向皇帝上報此事。但不論如何,到了初九、初十,宮中都還是寂然無聲,沒有一點反應。不過,內閣諸閣老府中,早已經是通宵達旦地亮起了燈火,各閣老身邊的幕僚們,已經開始為東主分析得失了。

就是蕙娘,也不能不關心朝廷中的政治變化,雖說鸞臺會的用心更多的還在宮廷,但亦不樂見朝中一家獨大,缺少政爭。平時的小打小鬧,他們保持關心也就夠了,但此事非同小可,鬧得不好,楊閣老引咎辭職都有可能。畢竟,促成此事的幾個因素——紡織機是他女兒一手推廣的,遷徙流民是他一力堅持的,就連不能及時平復民憤釀成大禍的江南總督都是他的同黨,舊黨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對他大加攻訐?但此事,就算是鸞臺會也只能保持關心,畢竟首輔去留,唯有聖心默運,在這件事上,誰說話都不好使,只要皇帝還看好楊閣老,楊閣老就不會有事,而反之,若皇上有意限制楊閣老,那麼就算新黨勢力再強,也都難以留下他們的首輔了。

“公爹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孃家人詢問權瑞雲時,她只給了這麼簡單一句答覆。權夫人因此心情大壞,幾天都沒睡好,蕙娘去看她時,她忍不住嘆道,“究竟是我命不強,太克子女,四個兒女,難道竟沒一個能在我的身邊?”

如果楊閣老下臺,那麼一家人或者是回江南,或者是去西北,肯定不會留在京城,這樣一來,權夫人身邊竟真是沒個親生子女了。蕙娘安慰她,“事態未必會這麼發展吧,無論如何,還得看皇上的意思。”

但楊閣老看來對自己的前程是不太樂觀,他不但沒有準備藉口反擊舊黨的指責,反而在這當口,安排起了自己孫兒、孫女們的親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楊閣老這是要給自己的未來鋪路,也要給新黨挑一個合格的繼承人了。

就算江南出了這麼大的事,但地丁合一,對朝廷的財政終究是極大的改善,新政看來並不會人亡政息——再說,就是短暫地走了彎路也不要緊,宮中不是還有個三皇子呢嗎……

還沒過正月二十,衙門沒有開印,中朝也沒有半點兒動靜,皇上的身子骨又不好,誰也不知道他在深宮中是否收到了訊息,誰都不會在這段時間裡輕舉妄動。京城籠罩在了一重怪異而緊張的氣氛之中,好像一場雷雨已經懸於屋簷,卻遲遲都等不到那道劃破天際的閃電。

蕙娘深知,此時京城水面之下各色人馬都會出動,她也在掂量著是否要伺機和許家接觸,刺探一番許家的姿態與楊七娘的決心,但還沒等到這個機會呢,喬大爺就親自趕到京裡——上一回,就連朝鮮紛爭,都沒能請動他的大駕。

“這一回我來,不是為宜春號來的。”喬大爺人到京城,肯定得和蕙娘、桂家打個招呼,蕙娘亦自然要邀他來吃飯喝茶。因她身份特殊,和外界有充足的理由頻繁來往,因此在國公府內,她接見外男時,權仲白已經可以不必陪在旁邊。喬大爺說起話來,也就比較放心。才坐下來喝了一口茶,他就迫不及待地反手抹了抹嘴角,向蕙娘說道出了自己的真正來意。“是受諸同仁之託,為晉商聯合會來求侄女兒指點一番,並請你幫著引介一下閣老大人……”

以宜春號的能耐,想要聯絡楊閣老,那真是不費吹灰之力,曾經宜春號還想倒向楊閣老那邊呢。喬大爺與其說是來請蕙娘幫忙引介的,倒不如說是來和她打個招呼,免得她胡思亂想的。“實話和您說了,不僅是晉商,連徽商、蘇商、浙商,只要是掛了個商字號,能有點錢的,這個年都沒過好。就是盛源號,現在都在太原呢,要不是怕動靜太大,只怕是都要進京了……您也知道,咱們開票號的得廣結善緣,別不開這個面子!這不,到底還是進京來走您的路子,想和閣老大人見一面了。”

蕙娘蹙眉道,“要見世伯並不難,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們見他有什麼用意呢?”

喬大爺毫不考慮地道,“咱們做生意的,最怕朝令夕改,朝廷裡和走馬燈一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