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同意你公公的想法……嘿,鸞臺會從前對你不利,那是有的,可你儘管放心好了,從今往後,你只要有足夠的本事,他們從上到下,決不會有人對你有一點不敬,你就是讓他們去死,他們也都不會皺一皺眉頭——”
她這話的重點,倒還像是落在了‘有足夠本事;一句上,但蕙娘哪裡還顧得上注意這個,她腦際轟然大震,一時間竟有些天旋地轉,連人臉都看不清了,只聽得太夫人道,“不過,餘下的事,我老婆子也說不清楚,還是讓你小叔叔和你說吧……來,從前不知道身份,有些失禮,也就是不知者無罪了,這一次,你可得好好給雲管事——也是你叔叔行個禮賠賠罪,他亦是鸞臺會在東北十三省的總管事,我們權家將來下一任族長的嫡親弟弟,也是你上數七代同宗同源的親族叔權世以後,你還免不得他的照顧”
蕙娘都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竟能扭頭去看雲管事——
雲管事一挺脊背,氣勢一振,瞬間竟似乎是換了個人,他擺了擺手,沉穩地道,“伯母也太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侄媳婦以後要駕馭鸞臺會的人,又何必如此客氣呢?”
一面說,一面一掀袍尾,竟是大馬金刀地在良國公下首,當仁不讓地坐了下來,又衝蕙娘一笑,竟是十足體貼,“我看侄媳婦都站不起來了——不著急,你先坐著穩穩,聽我慢慢地和你講。”
☆、180選擇
蕙娘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似乎要比腦殼都大;困在這小而堅硬的容器裡;竟是一漲一縮;疼得厲害。她勉強忍住了扶額的衝動,聽雲管事——不,是權世贇娓娓動聽地給她述說著鸞臺會的由來。“昔年天啟爺失道;群雄逐鹿天下,先有闖王崛起;後有女真南下;我們權家,雖也有意於天下,但當時力量弱小;難以和闖王正面抗衡;遂起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意,排遣內間往闖王身邊蟄伏,又在女真漢軍旗中安插了人馬,俾可挑動其互相火拼,給我們在南面,留出足夠的時間成長壯大。無奈當時天意不屬老祖宗,家主盛年駕崩,底下人內鬥起來,耽誤了時機。內間竟和家族失去了聯絡,期間陰錯陽差,父子倆更是幾次救了闖王性命,成了大秦日後的開國功臣……直到立國以後,我們才穩定下來,但其時大勢已去,家族出身,轉而變為了負累,便索性聯合女真族敗部中的家人,用內間偽造的出身,前往東北安定了下來。這權姓也是由此而來,當時內間胡亂編出的一個東北大姓,竟成了我們全族的化名。”
提到往事,他的口吻輕鬆自如,顯然已不以當時的失敗為念,就連良國公、太夫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雲管事頓了一頓,竟跳過了一百多年來權家的變遷,直接道,“這百年來,家族和國公府從未斷了聯絡,因為這天大的秘密,一旦揭露,全族上下都要身死滅族,而老祖宗從前的教訓,也是血淋淋地擺在那裡,當家人去後,諸子一旦爭權,便是敗家誤事的前奏。因此我們遷往東北後,全族上下一體認可,立下了規矩,族長和國公的位置,都從當家人諸子中挑選最為合適、賢良的一位嫡子入選,如此人選,才能帶領我們一族綿延繁衍,在環境嚴酷的東北、朝廷中立足發展,為家族謀求福祉,並守候這天大的秘密。一般家族所謂的中庸之道,在我們家卻不適用,中庸之道傳承下來,弘治爺這樣的聖君出得少,倒是正德爺、天啟爺那樣的敗家子出得多,若是崇禎爺能越過哥哥登基,大明基業會否失落,那還是兩說的事呢!”
“從第一代國公爺的傳承起,這規矩便定了下來,第二代國公,昔年擎天保駕的功勞,絲毫都不比父親要少。因此越過兄長指定他來襲爵,天子亦是樂見其成,此後便懸為定例,為了保密,也是為了讓族中多些力量,若是嫡長子承爵,弟弟們絲毫不知內情的,倒也就罷了。如是次子、三子乃至四子繼位,餘下幾個兄長,便會被送回族中居住,知道真相後,便被看管起來,免得逃脫以後,做些對家族不利的事。等到一兩代以後,漸漸融入了族裡,這才放鬆限制。”權世贇似乎頗為自豪。“昔年剛到東北時,一族上下,不過幾十口人,但如今繁衍生息下來,已有許多人口。在東北,漸漸地也不會受人欺辱了。”
“自然,這樣的事,也是瞞不過枕邊人的,”權世贇唇邊又浮起了一絲微笑,“夫妻乃是同林鳥,這秘密要代代傳承,也少不得夫妻兩人同心協力。——我們家規定只能嫡子繼位,便是因為這女人只要一當了孃親,什麼事都會先從兒女的角度出發,好比侄媳婦你,如是還沒有生育兒子,衡量利弊之下,說不定就會逃回孃家,把我們權家給賣了個底兒掉,自己獨善其身。可現在麼,就為寶印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