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媚娘說:“瑞雪真是聰明,到你這兒事情就往好的地方去了!”
瑞雪忙打起暖簾,不好意思地輕笑道:“大奶奶這麼說可折煞奴婢了,大奶奶才真聰明!”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廊下,媚娘回頭笑著問:“瑞寶和瑞珠,與瑞雪是同在老太太跟前侍候過的?”
瑞雪猶豫了一下,細長澄明的眼睛接觸到媚孃的目光,下決心般輕聲道:
“老太太跟前原有六瑞,從七八歲上就跟著老太太,經季媽媽調教多年,都是能幹的……大奶奶生了恆哥兒,自然不能全心顧大爺,老太太心疼大爺,就把管衣裳的瑞寶和管吃食的瑞珠給了大爺,只在東園書房侍候著。”
看見季媽媽順著冰紋石片路走過來,媚娘不經意地對瑞雪點頭道:
“我知道了,你不用送了,回吧!恆哥兒此時不知好了沒,我得趕緊去看看。”
季媽媽已走到近邊,含笑福身道:“大奶奶放心,恆哥兒由奶孃抱著,跟了大太太去,如今在大太太房裡睡覺呢!”
“哎呀!恆哥兒最是會纏人,恐怕累著祖母了!”
媚娘笑著說,帶了翠喜翠憐,走出錦華堂。
卻並不往鄭夫人院子裡去,恆兒既然已經睡著,她去了也是白去,難得鄭夫人有心情弄孫,必定累了一早上,該讓她歇會,待午飯後再過去,聽她傳授治家的方法經驗。
問了翠喜,知道徐俊英一出錦華堂就被前院管家請去,說是有客來訪,他與叔父徐西平一道去的,方才又著人到廚下傳了酒席,中午不用說是要和客人一起吃,丈夫沐休在家,卻又有應酬,媚娘不必配夫君吃飯,便可以自由安排。
想了想,讓翠喜翠憐帶著往三奶奶寧如蘭的幽蘭院走來。
幽蘭院不大,是個小巧精緻的四合院子,東西廂房各帶有耳房,正中上房略高出兩邊廂房,環繞院子的抄手遊廊下,盡是從院中搬移上去的盆栽蘭花,在院門口迎接媚孃的紅葉笑道:
“三奶奶最愛蘭花,下雨下雪,別的不管,先顧著別讓蘭花遭殃。大奶奶看廊下的蘭花多不多?可不止這些呢,東廂房後邊拐角處搭了暖棚,那裡面滿滿當當,全都是名品蘭花!”
媚娘看著廊下擠擠挨挨上百盆不下五六十個品種的蘭花,想像著暖房裡的另一番情形,不由得搖頭笑道:
“你家奶奶,真真是個花痴!”
紅葉看著正房暖簾,輕聲笑道:“可不止我們奶奶是花痴,三爺也是呢……”
紅葉生得白淨秀美,體型高挑苗條,走路腰肢款擺,輕盈而不顯浮佻,天然一股風流灑脫氣質,若是換上一套富貴些的衣飾穿戴,只怕比這府裡的小姐都強過幾分去。
媚娘看她淺笑盈盈,臉頰泛起兩朵紅雲,不禁心裡一動,指著她道:
“好個大膽婢子,敢背後說主子們的壞話!”
紅葉怔了一下,忙俯身行禮道:“大奶奶饒了奴婢罷,奴婢錯了……”
房裡傳來寧如蘭的聲音:“大奶奶來了嗎?還不快請進來!”
守候在門口的婆子打起暖簾,媚娘伸手拉了紅葉,咯咯笑道:“瞧你這委屈樣子,本就是我先說的,你只是順了我的話,錯在哪裡了?我咋你玩的!”
紅葉滿臉通紅,卻又無可耐何,只好抿著嘴兒陪笑,扶了媚娘進房。
果然是出自書香世家的姑娘,寧如蘭房內傢俱的佈局和色調搭配與秦媚娘完全不同,如果說秦媚娘偏向於小資,溫馨舒適,寧如蘭就是風雅,簡約明快,書卷氣十足。
舉目四顧,媚娘只看到兩樣東西入眼,琴和書。
還有一樣,牆上的畫。
完全古色古香,正宗古代高技藝畫出來的花鳥圖,她最喜歡那幅鴛鴦桃花圖,鮮豔又不落欲套的色調,讓人瞬間感受到一種溫暖美好的春日情懷,禁不住要與身邊人傾訴幾句悄悄話。
媚娘對寧如蘭說:“進了你的房間,我整個人變得風雅起來,這才覺著我原來也是讀過書的!”
寧如蘭由錦書扶著,從榻上慢慢下來,笑道:“瞧大嫂說的,我這一生只除了書,沒有別的所愛,東廂房書房是三爺常去的,我只好在睡房裡放些書,隨手拿來看。”
媚娘上前牽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在墊了厚厚棉墊子的雕花圍座上,錦書將一隻錚亮的黃銅手爐用棉帕子包了,遞到如蘭手上,如蘭又轉遞給媚娘:
“大嫂剛從外邊來,先暖暖手。”
媚娘搖頭:“不用,剛才你也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