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殷勤為靈虛子和張靖雲斟茶,見徐俊英和張靖雲說到別的事情,她心思轉了好幾轉,還是忍不住,臉上帶了笑容,輕聲對坐得稍近些的靈虛子說道:
“今日二位與我夫君故友重逢,本不該提及別的事,但有幸得遇神醫,媚娘實在不想失去這個機會,有件事相求,不知道長肯不肯幫忙?”
靈虛子點頭道:“少夫人請講!”
“嗯,是這樣的……”
媚娘剛想細說,發覺徐俊英和張靖雲也在聽他們,忙含笑看著徐俊英說:
“三奶奶身子不大好,我想請二位神醫替她看一看!”
徐俊英有些意外:“如蘭?這個,三弟不是請了郎中瞧過嗎?張兄和靈虛子都是年輕未婚男子,怎好為三奶奶看病?”
媚娘不禁鬱悶:這徐俊英還真是個封建不開化的腦瓜子,醫者父母心,憑醫術救人,論什麼男女、已婚或未婚?
她還沒說話,果然張靖雲開言了:“診脈探病而已,倒不論這些。”
媚娘喜道:“張先生肯了?真是太好了!若是現在得便,我這就帶你們過去吧?”
徐俊英看她一眼:“這麼急?如蘭身上很不好嗎?”
媚娘垂下眼簾:“我……就是想帶他們去給如蘭診一診脈,這一路過去,有些話想替如蘭問問。”
徐俊英說:“有話在這裡問也一樣!”
第三十三章 求診
媚娘有點窘,這人真是的,醫患之間的私密話,怎好隨便說給外人聽?而且未得寧如蘭同意,只是衝著靈虛子診脈的方式,直覺他應該有兩下子,徐俊英又不像是會吹牛說大話的,或許人家真有些造詣,醫術了得,她和寧如蘭都沒什麼機會外出,良醫從天而降,哪有錯過的道理?便自作主張一廂情願地想請他們給寧如蘭看看,如能診出個導致不孕不育的癥結來,解了夫妻倆的難題,不致讓二太太儘想著給他們房裡塞通房丫頭,也算幫了寧如蘭一個大忙。
側頭看一眼翠喜,翠喜知機,福了一福身,帶著翠憐和橙兒、蘋兒退出花廳,靜靜地守候在廊下。
媚娘溫婉地對徐俊英笑笑:“既是一家人,也不必忌諱。如蘭沒什麼不好,只是……夫君應知她與三爺成婚兩年多,夫妻恩愛,卻一直未有身孕,二太太著急,言辭有責難之意,我想……”
徐俊英臉上沒什麼表情,冷冷說道:“這樣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三弟和如蘭自己理會得,有二太太呢,你管好自己的事務就可以了!”
媚娘咬了咬唇:“如蘭正不知如何是好,她很難過。若再無訊息,二太太就逼迫三爺納妾,好好的夫妻,眼看因此生隙……”
徐俊英皺眉:“納妾是為延續子嗣香火,如蘭一向賢良,自會安排妥當,怎會因此與三弟生隙?你不可妄言,叫人聽了去,以訛傳訛,外間誤以為如蘭不賢,那便是你的錯!”
妻子同意丈夫納妾才賢良?去你的大頭鬼!媚娘看著徐俊英,完全沒了討好他的心情,可當著他朋友的面,不好表現出什麼情緒來,只能強自控制著自己,語氣委婉:
“夫君的意思是:如蘭這輩子就不必生兒育女了,只專心一意為三爺多納幾個妾室,讓三爺與妾室多生兒女……這倒也方便,只是三爺與如蘭夫妻情深,他是否願意納妾?如蘭老了之後庶子們不孝又該怎麼辦?這些,老人們不一定能想到,夫君與三爺是兄弟,我與如蘭是妯娌,她待我情同姐妹,我們總該為他們思量一番!”
徐俊英開始以為媚娘讓靈虛子給如蘭診脈,是別的什麼病症,沒想到是不孕不育的問題,他身為男人,也知道那是個敏感話題,本不欲讓媚娘去管人家房內事,卻引來她這番話,竟像指責他不想如蘭好過似的,偏她又像沒有那個意思,神情恭順溫婉,和顏悅色,道理擺得很正,心裡雖然生氣,倒不好發作了,看她一眼說:
“聽不懂我的話,就不要妄猜,我豈有不想自家人好的?那樣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如蘭還如此年輕,無兒女或因時辰未到,你這般招搖地帶了道長去為她診脈,無疑在人前坐實了她有隱疾不能生育,再有些閒言碎語,倒教她真覺著自己不好,心灰意冷,日後更加難過!”
媚娘又被他訓一頓,正琢磨他的話,旁邊張靖雲出來打圓場,他五官長得普通,聲音卻十分好聽,略帶些磁性,極能誘惑人的男低音:
“既答應了少夫人,不妨為三奶奶探一探脈,也就一盞茶的功夫,不礙事——靈虛子留在此處,我與俊英去吧,只當三爺是我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