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實力,那還不容易分得清?不說別的,正經的婆婆,恆兒在她手上養著,有理沒理,自己都得倒向她三分。
二太太如今卻也不好拿捏了,兒子徐俊朗有了子嗣之後,她忽然之間腰桿硬了起來,頭暈病不治自愈,和大太太一起到老太太跟前請安說話兒不再似從前那般軟綿示弱,也敢在二老爺面前仰著臉說話了,向他提這樣那樣的要求,這一次,她非要為兒子爭取應有的面子,無論如何不能讓老七的陰影遮住孫子惟兒出生之喜。
二太太院裡,二老爺徐西平才一挑簾進門,還沒坐穩,便被桂夫人好一通嘮叨:
“你是長者,大老爺不在了,他們父輩上僅有你,你說上幾句,敢有不聽的?看看那秦媚娘,才管了幾天家,便張狂成這樣,前陣子連我的陪房也敢責罵,又挑景玉的不是,她眼裡還有我們做長輩的嗎?大過年的,又出這壞點子,分明是不想我們二房好,朗兒這個歲數才有的惟哥兒,我還思量著趁過年,多給他添些喜氣,這倒好,索性半點彩頭都不能張貼懸掛了!”
珍珠送上熱茶,二老爺拿起喝了一口,說道:“你也莫急,惟兒還小,等滿月了再給他些彩頭便是了!”
桂夫人聽了,抹起眼淚來:“你就這般對朗兒!他可是你嫡長子,自己上進用功求得官職,半點不用你操心,反而是你出了事,他替你著急焦心,跑前跑後,你卻只管去疼沒出息的庶子!惟兒總有一天也能長得像慎兒那般大,且看你如何有臉聽他喚你一聲祖父——我不會讓惟兒的福氣被大房斷了去,你不說,我去跟她理論!”
二老爺將茶碗重重往桌上一頓,喝道:“無知的蠢女人!我如何不知朗兒是我的嫡長子?我不疼他,我不疼他能有今日?小時候讀書給他請了多少名師,還要勞心勞力親自教導!他考取功名,你以為想做什麼官就能做什麼官?沒有我引著他四處拜訪同僚故交,他初入官場就能得著那個位子?要爭也不在這一時,大過年的,你吵吵嚷嚷,惹得全家不好過,你就高興了?老七才過去,確也不該張揚喜慶之氣,先頭我早早讓除了素服,大嫂就已經對我不滿,有老太太在,她也能隱忍不發,你沒見著冬至夜她為著我們喝一點酒就發起瘋來,如今你還要拿剛出生的惟兒來說事,惟兒能與老七爭嗎?老七縱使年輕還不能上牌位,他終究是惟兒的父輩!”
桂夫人不服氣:“那怎麼著?她秦媚娘活過來可以縱酒尋歡,我們添丁反不能掛點彩頭?”
“那是他們大房的事!你給我弄明白:這候府名份上就是老大徐俊英的!咱們二房住在這裡沾了榮光,那是因有老太太在,哪天老太太仙去,我們也就成了旁支!到時秦媚娘不趕你,你都沒臉在這府裡住!”
桂夫人呆了一呆,低喊道:“老爺怎的如此說?這候爵是祖上傳下來,豈能是他大房獨享祖蔭?子孫個個都有份的!”
二老爺冷笑:“有什麼份?都有份做威遠候?你也生一個硬氣點的上戰場廝殺,保家衛國,留得命爭得功勞回來,指不定可以,如今說什麼都沒用!管好你的嘴,休得吵鬧,我們父子要靠俊英的地方還多著,你若為一點小事與媚娘起爭執,讓俊英知道,便是誤了你自己!”
二老爺說完,茶杯也幹了,他懶得喚人添茶,對桂夫人說聲不必等他吃晚飯,站起來徑直走出去。
桂夫人忙站起來,緊隨幾步:“已經讓去傳飯了,外邊天色也暗下來,老爺還要去哪裡?”
二老爺挑著門簾的手頓了一頓,說道:“去外書房,有幾封書信要回!”
門簾晃動,人已不見了。
桂夫人緊握雙手,臉色發白,胸脯不停起伏:飯也沒有吃著,就去外書房?鬼才信!昨夜在這屋裡歇了一晚,這會天沒落黑,就急著要往閆姨娘那賤人院裡去了吧?
大年三十,徐府的年夜飯照例在午後就開始了,因為要請族裡旁支一些老老少少,過來一起吃個團圓飯。今年族人也體恤到候府新折了七爺,早存了心思,多派小孩兒隨老人們過來,小孩兒率**玩,圖個熱鬧,暖宅暖心,原本預算的五桌人,結果變成了七八桌。豐盛的年夜飯仍擺在雙花廳,男左女右,右邊花廳人多些,除了老太太能端坐著不動,大太太和二太太也要站著接引族中老人,媚娘和白景玉、如蘭從旁協助,扶老攜幼,一一引座,待眾人坐定,大太太二太太也歸位入席,媚娘見白景玉隨了二太太去,站在二太太身邊服侍了一下,二太太拉拉她,白景玉就順勢坐下了。而媚娘和如蘭卻要給族中老人布第一道菜,邊上幾桌小孩有甘氏和方氏顧著,環繞老太太這邊三四桌呢,媚娘和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