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了,你就不要再說什麼。恆兒落不到你們來養,有我,這事只再問過俊英,也就定下了!”
媚娘怔住:鄭夫人這是霸王硬上弓,說這樣的話,根本不管她這個正室同意不同意,反正這個表妹妾室是一定要納了!
什麼叫為你們損了名聲?她那明明是搶男人好不好?表嫂沒死呢,就上頭上臉攀著表哥,沒罵她不害臊就是看她祖宗份上了,一個女孩兒家,不避嫌,那是她自找,故意的!
心裡這麼想,嘴上可半點作聲不得。
從冬至夜宴上酒給大家歡笑暢飲,觸動鄭夫人傷心大哭之後,鄭夫人對媚娘淡了不少,連續兩天讓她吃閉門羹,別說不聽她稟報府裡事務,連兒子都不讓見,媚娘不得不小意著,這時更不敢駁她的話。
停了好一會,才面帶憂慮說道:
“母親既把恆兒帶在身邊,日後恆兒便是母親最貼心的孫兒,候爺卻像對恆兒很冷淡,若是玉表妹進了門,與候爺情深,另生有招他疼愛的兒子,恆兒豈不是……恆兒本是長子,媳婦擔心候爺心裡疼了別的兒子,將來不待見恆兒!”
鄭夫人本來板著的臉微微緩和了些,指著榻上說:“你忙了一個早上,也累了,坐吧,待會恆兒醒來,見見他。”
“謝母親!”
媚娘在鄭夫人跟前站小半天了,這會才能坐下,還意外地獲得和兒子親近的機會,心裡竊喜。
古代小媳婦,傷不起啊,不小心惹著婆婆,她發起難來,夠喝一壺的。
鄭夫人頷首道:“你是恆兒的娘,要時時記著為他著想。你放心,我既然把恆兒抱來養著,便比你還要緊顧著他!你玉表妹對俊英有情,能得一個名份服侍他就很不錯了,她生不出孩子來!”
媚娘吃驚:“母親……”
鄭夫人看了看門口,語氣平淡地說道:“誰也搶不走恆兒的東西!他是世子,這家業是他的!你不用怕,玉兒是我的親侄女,我扶持她,她也只會顧著我,年輕女孩兒沒見過世面,喜歡長得好的男子是平常事,她迷著俊英,便把她放在你們房裡,到時候也能有些用處,幫你牽制莊家姑娘——老太太是一定要把她給俊英的,她出自高門大戶,叔父還做著官,身份比我們玉兒又高了許多去,不可能是妾,只會做平妻,若讓她生了兒子,俊英又是偏向她那邊的,自然疼她的孩兒。這些我都有思量,也早做了準備,不管是玉兒,還是莊氏,甚至那兩個賤妾,沒有誰能生出一男半女來,俊英就只有恆兒這一個兒子!”
媚娘楞楞道:“母親要讓她們吃避子湯嗎?”
鄭夫人哼了一聲:“我閒得沒事幹麼?肯給她們熬避子湯,也得她們肯吃才行,況且老太太也不允。總之你記住,一切都是為了恆兒,有我在,這事就不必你操心了!”
媚娘微張著嘴,崇拜地看著鄭夫人:真正的鐵腕女人啊,什麼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早知道有這一道堅固防禦,沒哪個女人能夠生下徐俊英的種,威脅到恆兒的利益,她就用不著上跳下竄,撐得那麼辛苦。
正暗自輕鬆,鄭夫人又說:“至於你,大病初癒,調養身體要緊,暫時也不忙生,待得恆兒七八歲上,再生不遲!”
媚娘面上一紅,低頭道:“媳婦明白!媳婦與候爺……還生分著呢。”
鄭夫人露出瞭解的神情,語氣怪怪的:“不急,慢慢來。俊英是個厚道孩子,你是個難得的絕色,他縱使有了新婦,也不會捨得下你!”
媚娘品著她的話,到底沒弄清她想表露什麼樣的意思,徐俊英有了新婦,仍捨不得她,是因為厚道,還是好色?
管他呢,反正從此後不關心他娶誰就是了,不屙蛋的母雞,要多少都行。
高高興興和恆兒玩樂半天,鄭夫人又開恩留她和兒子一起用了晚飯,才叫夏蓮把恆兒抱開,媚娘只好跟婆婆行禮道別,怏怏地走出秋華院。
不過心情感覺輕鬆不少,許多小問題解決了嘛:取得了鄭夫人的諒解,鄭夫人寬了她的心,再不必防徐俊英的相好了。終於見著恆兒,恆兒還記得她教的那招:跟母親見面就貼臉兒親親,塗她一臉口水,溼溼的她卻不覺噁心,反而把恆兒抱著親了又親,心裡湧泉似的不停冒出愛意,那是母愛啊,可嘆秦媚娘靈魂早不知飄到哪裡去了,一顆憐子之心兀自不死,不能不讚一讚做母親的太偉大了。
天色已完全暗下來,翠喜和翠憐拿著燈籠在前頭走,翠思扶著她,路面本就看不到,到處是厚厚的積雪,踩在腳下軟綿綿的,翠思不停提醒她:
“奶奶小心,莫踩進雪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