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得,就是吳家,去年被一場大火燒掉的吳家。”
又有一人不信:“你怎曉得?難不成你見過這吳家小娘子?”
那人道:“見是沒見過,但我聽過那小丫頭說過。”
不出半日,丁浩與吳玉珠在雲青寺私會的傳聞滿天飛,江陵城中幾乎無人不知,各人說起來,都好像是親見的,甚至還有人說吳玉珠已經有孕在身。
吳夫人出門買衣料,一路受人指點,心中奇怪,逮著一人問,才知出傳言這事,差點當場昏厥過去,衣料也顧不得再買,急忙乘轎回去抓住吳玉珠便是兩耳光。
早有人說與杜依依知曉,杜依依趕來,讓人拉出小姑子,又扶住吳夫人,道:“前幾日玉珠的確去過雲青寺上香,該不會真與那縣太爺前二少爺見過面?”
吳夫人最是好面子,杜依依這話等於當頭給了她一捧,也碩不得杜依依如今出錢養家,得罪不得,抬手便給了杜依依一巴掌。
杜依依捂著臉,轉身欲走,可想到這事,若不壓下去,吳家的名聲便是毀了,她出去也羞於見人,只得強忍著氣,道:“夫人,甭管這事真假,眼下只有一條路能堵住眾人的口。”
吳夫人好似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把拽著杜依依的胳膊,問:“有甚麼法子?趕緊說出來。”
杜依依道:“使人去縣太爺家提親。”
吳夫人丟開杜依依的手,頹然道:“縣太爺就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去年搶了咱們吳家前家產,一點也不手軟,如今玉珠聲名毀了,就是送到他家做妾,他也不肯要罷!”
關於家產之事,杜依依早就知曉,不去接這能讓吳夫人暴跳的話頭,只道:“請尋常媒人上門,自然無人肯,表兄如今是正五品,若他出面……”
吳夫人不待她將話說完,抬手又欲揚巴掌,可杜依依早有防備,躲了開去,吳夫人斥道:“我看你是犯了失心瘋,這話你也好意思說,上次甘蔗之事你做的不夠乾淨,被他們查到,他們如今早不將咱們吳家當親戚。”
吳夫人兩次動手,杜依依心生惱恨,道:“不求表兄,不出三日,玉珠便會被縣太爺鎖了去,不亂棍敲死,便是浸豬籠淹死,夫人再想想罷。”
再有一日便啟程,江家上下一片忙亂,出去辦事前下人聽得傳言,只敢在低下議論幾句,不敢講出來煩擾主子。是以,江白圭與梔子望著桌上夾在《天工開物》之中的熬糖方子,只覺莫名其妙。
馬六道:“吳夫人與吳二少奶奶在門上候著,說甚也不肯走,夫人說……吳家來人,不用進來稟,可她二人不肯走,小的也不敢拿大掃帚趕出去,只得來問過少爺少奶奶。”
梔子揮手道:“既然夫人有話,你依夫人之命行事就是。”
馬六雖不知其中緣故,但幾個主子都命他無需理會吳夫人與杜依依,他便毫無顧忌,任由二人在門房坐著,不去通稟,也不搭理二人。
吳夫人與杜依依無奈,只得快快前家去,拼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想法,請了個媒婆去縣衙提親,丁縣令請多刀難之後,終於吐了口,稱進門可以,但只能以通房前身份進門,末了還補了一句,嫁妝少說也須得三十六抬。
到了此時,吳夫人哪裡敢去計較嫁妝,只求得保住聲名,當天夜裡便使一頂青布小轎將吳玉珠並一千兩銀子送入了縣衙後宅。
第二日江白圭啟程,丁縣令趕來相送,原刻不動將吳家送的一千兩銀子送與江白圭做呈議,笑道:“這銀子卻是江通判該得的。”
江白圭驚異道:“該得的?此話怎講?”
丁縣令本以為江白圭此時是心知肚明,沒料到江白圭非但沒有會意一笑,還膛目結舌,顯見的是一無所知,他可不願一番心思付諸東流,便將借吳玉珠整治吳家之事講了。
丁縣令是何許人?江白圭幾次接觸,心中有數,自然不信丁縣令會如此好心,便矢口否認與吳家有過節,又道:“這銀子是玉珠妹子的嫁妝銀子,自應當她自己收著,我收著,於禮不合。”說罷,口稱吉時不能候,踏車離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路上
說完就此去了,丁縣令這個地痞無賴,還真以為幫了自己,瞎忙呢!再說,吳家再有不是,也輪不到他丁縣令來插手。
如此一想,江白圭將方搭上車轅的右腿,緩緩前放回了地上,幾步走到還在原處歡鬍子瞪眼的丁縣令跟前,笑道:“一千兩銀子前嫁妝在咱江陵,可是少有的,丁大人收了如此豐厚前嫁妝,聘禮可不能省,一定要按上戶前標準來辦!不然,就是姨母沒話講,本官也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