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發白的面色,南宮裕輕輕說:“別怕,那種刻骨的寒冷你都忍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我好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你,若早知藍府藏著百年前的金龍,我不會放任這種事發生。都怪我太大意了,早在你說嗅覺同我一樣敏銳時,我就該猜到你和我一樣。你呀,漂亮的小騙子,我竟然信了你所謂的雪蓮花寒毒,忽略了火龍珠也能壓制住龍血的寒冷。”
陰狠的南宮裕,暴戾的南宮裕,此時完全像變了一個人般。陳珈看他那麼蒼白且憔悴的依靠著自己,關切的問:“體內沒有金龍會怎麼樣?”
南宮裕像個孩子一樣笑了,“我能聽到生命消失的聲音,感覺到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知道嗎?我一直討厭自己有金龍血脈,可等失去之後,我竟會有點兒懷念的感覺。”
“你會死?是不是?”
南宮裕點了點頭,微笑著說:“我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同我一樣那麼孤單。”
陳珈早已看出南宮裕的虛弱,確認他會死之後,她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儘管兩人接觸不多,可在初見那一刻,她就覺得南宮裕在很多方面都特別像她。
他們都是那種缺乏管教,情感充沛卻不知如何去愛人的人。他們對人性充滿恐懼,極力封閉著內心,用張牙舞爪的姿態去恐嚇身邊人,用稜角去應對整個社會。
她小心的問,“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因為我也騙了你。你其實沒有事,你只想套我的話,對不對?”
南宮裕的臉色愈發白了,他疲倦的闔上雙眼,任思緒沉浸在過往的歲月之中。
“大婚那夜,我強行掀開你蓋頭時,你雙目含淚的樣子讓我討厭極了。這樣柔弱的姑娘如何陪我一生一世,這樣的姑娘怎麼可能去借陽。我錯了,你一點兒都不柔弱,你和我母親一樣堅強,你們都騙了我,騙得我好苦!”
陳珈緊緊地抱住了南宮裕,她需要時間來平復這些秘密帶給她的衝擊,直到心跳平緩,所有情感都被理智壓抑後,她問:“長公主為什麼要騙你,她是你的生母。還有什麼是我需要知道的?”
雙目緊閉的南宮裕似乎在猶豫,顯見陳珈問他的問題又涉及到了所謂的隱秘。
半晌後,他道:“母親,不,長公主。她在被父皇強(暴)之前就同身邊的一個侍衛有私。為了能同那個侍衛遠走高飛,她偷入龍淵,盜走了一本武功秘籍。”
“此事做得極為隱秘,可惜她身邊的另一個侍衛出賣了她。父皇發現這件事後,他將同母親有私的那個侍衛(閹)割並放逐到了北國,確保那個閹人這輩子都搶不走長公主。”
“蟬?”陳珈認識的閹人只有一個。
“不,覃十五。”
覃十五,昨夜聽謝濟軒所言,這人應該是覃月的養父?操,幫北國打下半壁江山的武將覃上柱國竟然是南朝侍衛。
陳珈徹底糊塗了,一個龍淵涉及到了南朝皇室幾代人的隱秘,而這些似乎只是冰山一角。果然,南宮裕扔給她了一個更勁爆的秘密。
“覃月是我哥哥,同母異父的哥哥。覃十五不是他的養父,是他的生父。”
難怪兩人那麼相似,陳珈至今都記得兩人站在一起的場景。一個陰柔,一個陽剛,氣質雖然迥異,卻長著一模一樣的眼睛。原來他們真是兄弟,天啊,南宮裕還藏著多少秘密沒有說出口!
“覃月和我不一樣。他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覃十五是他的生父,不知道他從出生那天起就接受著父母的愛和祝福。他一直是母親的驕傲,北國的戰神,牧民心中的英雄,姑娘們眼中的如意郎君……我是什麼?母親的傷痛,父皇的棋子,令皇族蒙羞的恥辱。”
說到這些時,南宮裕突然激動起來,他掙扎著抱住了陳珈,哽咽的說:“有段時間母親對我特別好,她做了這個虎枕給我。她說,希望我來北國,只有這樣父皇和其他人才不會傷害我。”
“我聽話,非常聽話,在她安排下做出一副要抖落父皇秘密的模樣。因為我的胡鬧,皇后死了,皇甫家族滅了,我如願以償的來到了北國。”
“知道嗎,我來這裡後,她失蹤了,跑了,將無盡的苦難全部留給了我……”
看著懷裡抖得像篩糠一樣的南宮裕,陳珈安穩道:“長公主用盡心思將你送來北國,可能因為覃上柱國會保護你,她會跑,也許是她……”
“她恨我,”南宮裕打斷了陳珈的話語,“她看到我就會想起父皇,想起我有著父皇的血液,她若不恨我又怎麼會讓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