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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他的理由在從前是“學業為重,沒有心思談戀愛。”

我回國後,就變成“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很愛她!”

有時候從不二學長、大石學長或其他人口中知道他又拒絕了哪個女孩,他又說了什麼話,我的心裡都是既甜蜜又感動。

一貫淡漠的人,如果決定對一個人敞開胸懷,那就是一輩子。感謝上蒼,我是那個讓他願意付出溫柔、寵溺的女孩。

正想得入神,幸村突然又說話了:“雅,能不能說一些你和手冢小時候的事情?反正我現在也睡不著。”

長夜漫漫,本應是熟睡的時辰,但是他可能是擔憂明天的手術,憂思過重反而睡不著。

既然答應會一直陪著他到進手術室前,現在能讓他開心一些,不再只想著手術也行啊。

想畢,我回憶了一下,娓娓地向他說起小時候的一些事,那些和小光在一起的喜怒哀樂。

才發現,我原本以為已經忘記了的某些小事,竟然在腦海裡清晰如昨,根本不用費力地去想,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出來。恍然間才意識到,他一直都在我身邊,即使是在紐約的五年,他也從不稍離。

我一直講,一直講,到最後彷彿不是講給幸村聽,而是我自己把過往回憶了一遍,直到我不知不覺地睡著。

這次的夢裡,依然是我和他,我們在草地上練習揮拍,長長的球拍揮舞得很吃力,可是我們仍然很高興。累了,兩人一起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陽光明媚,微風輕拂,鳥兒婉轉低鳴,不知名的野花散落在我們身上。

夢中,悠悠傳來幾句歌聲:

“記得當時年紀小,你愛談天我愛笑。有一回並肩坐在桃樹下,風在林梢鳥兒在叫。我們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裡花落知多少……”

95、手術之前

清晨,從“嘰嘰啾啾”的鳥叫聲中醒來,才發現已經快八點了。望向床上,幸村還在睡,恬靜的睡顏在和煦的陽光中像天使一樣聖潔。

我悄聲走進衛生間洗漱,沒有叫醒他。

清醒了下頭腦,我見他睡得正熟,知道昨夜他肯定很晚才睡著,遂放輕腳步,開啟門走了出去。

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看著滿院扶疏的樹木,一眼望去都是綠色,間或夾雜著幾點紅的、白的花兒,淡淡的茉莉花香縈繞。

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這幾日煩悶的心情輕鬆了不少,走到幾簇茉莉花前,彎腰輕嗅花香。

我知道自己突然入了魔障了,竟然質疑起熱愛的網球來,對親友的關心也視而不見,只埋頭在自己的困惑中。

可是幸村點醒了我,他說的那句話“網球就是我自己,如果從我身邊奪走網球,那我就什麼也沒有了!”給我的觸動很大。

他因為本身的病而不得不暫時放下網球,即使這次手術風險那麼大,他仍然選擇戰鬥,我相信他內心一定有一個堅強的信念支撐著他,或許就是對網球的熱愛,對勝利的執著讓他勇敢地面對病魔。

我,四肢健全,無病無災,卻對自己所愛的網球輕言放棄,和幸村相比,真的自愧不如了!

還有,我也忽略了一直默默支援我的小光。

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東西,哪怕再困難,他都會想方設法地為我弄來。一直如此,從未改變。

我在紐約,他每年暑假都去陪我;我回日本,他每天早上叫我起床、為我準備便當、放學後一起回家;我要參加交流賽,他放手讓我飛翔……

這樣的他,如昂然屹立的松,又像亙古不變的石,足以讓我放心的倚靠,不擔心風雨的侵襲,只管在他的懷抱裡撒嬌、歡笑。

可是這段時日我做了什麼?

越想越羞愧,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混蛋!

真想見到他,想被他寬厚的胸膛環抱,想他身上清淡的氣息,想他俊美的眉眼看向我時的溫柔、寵溺……

“姐姐,你要摘花嗎?”

一個稚氣的聲音驚醒了我。

低頭望去,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男孩,雙手捧著幾朵潔白的茉莉花仰頭看著我。

他見我看他,露齒一笑:“姐姐,我認識你,你經常來看精市哥哥。這個花,你幫我拿給哥哥好不好?”

他把手心裡的花一股腦放在我手裡,愉快地笑了。

我不禁也微笑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姐姐幫你拿給哥哥。”

小男孩高興地笑著,邊向前跑邊回頭招手:“姐姐,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