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摸著那條深深的塌陷,又傷心又內疚,她恍悟道:“難怪昆達吞吞吐吐,難怪之前你不讓我看。。。。。。”她想起雲丹說過的話:“不是說白教的那個格西能治嗎?”
“他教我修煉,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打通經脈。”
顯然是失敗了,阿奴雖然早有預感阿巖的傷勢會很重,但是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她咬著嘴唇,半晌只蹦出一句:“你別擔心。”說完卻覺得這句話蒼白無力,不由得深深懊惱起來。
納達巖很少看見她這樣無措,顯然這件事已經超出她能夠解決的範圍。
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兩個偎依良久,納達巖本是修行之人,生性豁達,早已看開了。見阿奴糾結著不肯放棄,擔心她鑽牛角尖:“跟你沒有關係,那時候是蘇普爾把我用力拱上石頭,沒想到有一條石塊上尖利的很,兩下里一用力就割傷了。”
當時肯定是鈞一發,否則蘇普爾怎會沒了性命,阿巖又怎會冒著劇痛爬上岩石。這一切怎會跟她沒有關係,阿奴心裡難過,再不肯違逆他,順著他的話頭:“嗯,我們先找找太醫看看。”
納達右不置可否。
阿奴摩挲著他的手:“沒有關係的,沒有孩子又怎樣,反正朱太醫也說我不容易生孩子。你想修行,我給你修一座寺廟,你想行醫,我給你蓋一座醫館,我會努力賺錢。”說著說著她有些哽咽,“看不好也沒關係,我們總會在一起。”
“好。”納達巖親了親她,“這次我不會再走,我們總會在一起。”
兩人定下心來,各自將別後的經歷細說了一遍。
阿奴打疊起精神來哄他開心。阿巖跟哥哥們不一樣,他不喜歡冒險出風頭,但是卻喜歡獵奇,比如一些很少人知道的科普知識,還有一些莫名奇妙不能解釋的現象,比如UFO。
第三卷 中原之行 第一百二十四節 火中取栗
依阿奴的想法,梁王夫婦分家眾多,被刨墳掘墓那是遲早的事,當初就該挫骨揚灰,以絕後患,阿仲非要搞土葬。
盜掘現場散發著可怕的惡臭,而且梁王夫婦聲名敗壞,撿骨師都不願前來。最後沈謙運用關係請來了一位老撿骨師,勉強做了場法事,將梁王夫婦的骨殖收攏燒化。
怒髮衝冠的這劉仲逼勒開封府限期辦案,然而開封府派人勘察了現場卻毫無頭緒。同時盧家也向開封府北狀紙,開封府尹焦頭爛額,兩尊大神都不敢得罪,只有一拖再拖。盧休一怒之下敲了登聞鼓,在剛回城的正統帝面前告了劉仲一狀。劉仲認定了盧家與盜掘有關,與盧休當街大吵起來,幾乎動了拳腳,最後被御林軍拉開。
劉仲怒氣衝衝的跑到客店,依然一口一個“老匹夫”。阿奴一曬:“傻子,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好像被按了某種開關一樣,被太皇太后病重的訊息壓制了一個冬天的御史臺言官終於在華氏入土為安之後冒了頭,一封封彈劾奏摺雪片般飛到劉珉的御桌上。
有陳述老梁王一百零八條罪狀的,認為他被刨墳掘墓那是應有之處分,感慨激昂得好像他就是那替天行道的盜墓賊;有彈劾華家禍國殃民的,洋洋灑灑羅列的罪狀比梁王只多不少,什麼結黨營私,虧空軍餉,賣官鬻爵,強佔田地,為禍鄉里,房屋逾制……樁樁件件有理有據,甚至連某年某月某人送了多少賄賂,說了什麼話都一清二楚,好像那位言官就在旁聽一般;有彈劾劉仲白擅藏罪人劉鵬屍骸,包庇華氏一族,御前失儀的,認為他應該被擄奪爵位,貶為庶民,口沫橫飛的就差指控劉仲跟華氏一族同樣是國賊,總算劉仲臉上傷疤的來歷提醒了那些言官,沒有嘰歪的太離譜,饒是這樣,已經把劉仲氣得夠嗆;也有彈劾盧氏一族,認為他們擅入大臣住宅,驚擾外國使臣,差點引發兩國糾紛。這一條是鴻臚寺的官員上的摺子。穆松等人此次任務不止是護送納達巖前來,同行的還有一干博窩王的使臣,他們手中有博窩王懇請漢廷宗室女子下嫁的國書;後面還有彈劾劉暢擁兵自重的;彈劾陸星海等海軍將領擅權自專的;彈劾開封府尹不作為的;彈劾皇帝拼命往艮嶽跑,跟劉仲過從甚密;有彈劾中書令的大公子放浪形骸,衣不蔽體的;彈劾司徒家的下人買東西不給錢的;……甚至有彈劾某位官員上朝時大不恭,因為他放了個屁。
劉仲唉聲嘆氣,彈劾最多的就是有關華家和他老爹。他被劉珉抓著一起批奏摺,累得眼睛都成了田螺狀。華青君已經急白了頭髮,永林公主也愁眉不展,他看著滿心不是滋味,卻知道華家失勢是遲早的事,只要保得住性命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