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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懷裡掏出一把鑲嵌著紅藍寶石的華麗匕首:“是多金請人捎回來的,說是送給你。”多金是阿奴大伯父的小兒子。

阿奴拔出匕首,鋒刃光可鑑人,寒氣森森。羅桑拿了根頭髮放在刃上,輕輕一吹,那頭髮斷成兩截。阿奴笑起來:“真鋒利。”

羅桑警告:“是山南王送給他的,小心別傷著手。”

“多金完成學業沒有?”他在敏珠林寺的天文歷算學校學習。

“完成了,他和桑傑都成了格西。”

“真的。”阿奴很高興,“我還以為桑傑會完不成。”桑傑是卓瑪嬸嬸的小兒子。

“怎麼會,桑傑老實膽小但是做事很有毅力,你該擔心的是多金那浮躁小子。”講起兩個侄兒,羅桑覺得臉上有光,很是得意。

阿奴看見納達巖無聲的跟著自己,扁扁嘴還是不理他。

見把女兒哄高興了,羅桑得意的瞄了一眼徒弟,轉頭勸道:“要打要罵,在屋子裡關起門,你怎樣都行。阿巖如今身份不同,別讓他當著大家沒臉面,一個好女人不應該這樣。”

“知道了。”阿奴不情願的嘟囔,見終於輪到他們了,連忙拍馬出城。

一路上鶯啼芳樹,燕舞晴空。山野之間,田陌之上,到處是賞春的人們,羅列杯盤,相互勸酬。

眾人心曠神怡,慢悠悠地來到梁王的墳前,卻大吃一驚,只見滿地狼藉,墳墓已經被挖開,一股惡臭四散。阿奴聞之慾嘔,納達巖連忙脫下外袍將她罩住,低聲道:“不許看。”

想來那梁王夫婦不過死了半年,屍骨朽爛,景象定然可怖。阿奴越想越難受,納達巖帶著她離得遠遠的。她被蒙的憋氣,冒出頭卻看見周圍一圈陰森森的墳塋,頓時一陣噁心,大吐起來。

兩人顧不上他人,連忙縱馬回城,直到自己的屋子裡,她洗完澡,仍然覺得惡臭揮之不去。納達巖找出酸梅給她含在嘴裡放好了一些。

見到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阿巖與她。阿奴心一酸,又哭起來。納達巖被她哭的頭昏,只好抱著她哄了半天。

半晌,阿奴方吸吸鼻子:“你得了什麼病?”

納達巖不說話,為難的撓了撓光頭。

阿奴才發現她頭頂上有戒疤:“你受戒了。”

“嗯。”

他清瘦了不少,阿奴摸摸他的臉:“他們都不給你吃飯麼?”

“不是。”

見他哼哼哈哈,阿奴怒道:“你啞巴了。”

納達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說。阿奴惱上心頭,在他身上又掐又捏。他痛得呲牙咧嘴,又癢的想笑,索性一把摟住阿奴。

阿奴像小時候一樣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肩窩裡蹭蹭,幽幽說道:“說吧,不管是什麼,這麼多年,再壞的訊息,我也有心裡準備了,只要你活著都好。”

納達巖摸了摸她溼漉漉的小臉,心裡五味雜陳:“別哭啦,死不了。就是那次在金沙江被摔在石頭上,撞著了。”

“撞著哪了?”阿奴抬起頭。

納達巖吞吞吐吐:“就是,就是那裡。”見阿奴坐直了,緊張的盯著自己,他一咬牙,說出了埋藏七年的秘密:“阿奴,我沒法給你孩子。”

阿奴不以為意:“那就不要啦。”話音未了,她猛地回味過來,驚慌失措地抓著納達巖:“是那裡,那裡。。。。。。”隨後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住下落。

“是,你別哭啦,你一哭我就慌得很,在谷布神山上,我老是聽見你在哭。”納達岩心中酸澀。

“很疼嗎?”阿奴急切的追問。

“再疼也過了七年了。”納達巖苦笑,“那時候昏迷不醒,也不大記得了。”

阿奴心中內疚無限,撲上去摟著他的脖子哭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她恨死自己當年為什麼非要走中原一趟才甘心。

納達巖幫她擦擦鼻涕眼淚,反過來安慰道:“你別擔心。”

阿奴抽抽嗒嗒,拼命想法子:“我不哭了,不哭,你放心,皇宮裡的太醫應該醫術不差,我去找粽子。”

“阿仲不在。”納達巖提醒到,“只怕中原的郎中也治不好,當年師父幫我縫合了外傷,外面看著沒事,但是卻沒用了。”

阿奴不肯放棄:“是筋絡斷了嗎?中原郎中對這些很熟悉。我看看你傷在哪兒。”她伸手去揭阿巖的袍子。

這次納達巖沒有阻止她。

一條又深又長的傷疤從大腿一直延伸到小腹,猙獰可怖,可以想見當時情況多麼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