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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近人身,倒不是真的非要他伺候我用柳條刷牙,擰了臉巾給我擦臉,所以如今見他這般,便輕輕的自己起身,“我自己來吧!你一會幫我穿衣就行!”

“是!”他低頭垂下眼瞼,什麼也沒說,我卻分明感覺到他心裡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還真是一個不太會掩蓋情緒的人呢!我心道。

還是不喜歡這古代的牙刷(嫩柳條),也不習慣這古代的牙膏(皂角加白鹽),不過卻不得不用之進行日常的清潔工作,粗略的漱過口,用臉巾洗過臉後。

他已在身後雙手舉著我的衣裳了,我回頭一看,又是血紅色的金縷壓絲外袍,雖然我不太喜歡這個顏色,不過但凡以血娘子的身份走出這道房門,這血紅之色便是我的象徵了,我即便不喜歡也是要穿的,過去的血娘子她又何嘗喜歡呢?

以這一身血紅之衣,以滿手的鮮血和狠厲才鑄就了今天血娘子的威名,人的名以一件衣裳的顏色被命定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得是一件可悲之事。

伸手從容的穿進兩邊寬大的水袖,由著他雖不熟練卻還算細心輕柔的服侍,金絲雲錦的腰帶被輕輕的扣上,下襬被輕輕撫平,細細的熨帖在絲質的白色綢褲之上。

沒有給我穿鞋,因為他似乎也知道了我在屋子裡不習慣穿鞋。

“會梳頭嗎?”我問。

他先是搖頭,後又遲疑的回答,“以前梳過,如今不知可還記得!”

他說的以前是多久前,我不清楚,不過從他來血樓已經十年來看,這以前二字起碼也該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血樓收容的人許多,從來不問他的過去如何,只問他的現在和將來,有能力的就得以被留下,沒有能力的死活不會有人管你,而現在他突然提及過去,我第一個反應便是可惜自己竟然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他如今這性子,少說也該和十年前有些關係的。

“試著弄弄吧!弄不好,也不怪你!”我一邊思忖著,一邊在梳妝檯前坐了下來。

他起先還有些僵硬著不知道是不是要動手,後終於還是拿起了檯面上的翠玉梳,輕輕的在我披散著的發上梳理著,力道柔柔的,帶著幾許癢,我是很想叫他大點力,然而又怕自己一開口把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氣給打消沒了。

他的手在我的頭上約莫梳了一盞茶功夫,依舊只是梳著我已經直了整齊的頭髮,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在我估計他大約是已經忘記如何給人給人綰髮時,他的手卻有了動作,放下梳子,先是挑出我耳後一縷,手指不甚靈活的試著編出了一個小小的辮子,然後一手挑開了梳妝檯上那紫黑色的首飾盒子,挑出了一個銀色的小發卡,把那已經編好的鞭子給固定好,然後便是另一邊也如此這般弄了一下。

接著是背後的長髮,留下了最底下的一層,上面的厚厚長髮,被他高高的綰起,弄成雙髻的模樣,然後用那之前已經被固定的小辮子在髮髻底部纏繞一圈,然後又用金色的發冠給固定住,另一邊也是如此。

總而言之,小半個時辰後,鏡子中的我就是一個頭綰雙髻,腦後留有披髮的形象,他的動作雖從一開始的有點生疏,到後來基本還是熟練的,也許這動作在十多年前,他做過許多次,所以即便十年不再做,那手指記憶的本能還是存在的。

只是我不得不暗笑,這頭上的髮式分明是少女時期才會做的打扮,哪有我這般年紀還這般梳頭的道理?

可以想象我今天若頂著這樣的髮式出現在鐵血樓的話,估計我多年的威嚴形象立時就會毀於大半,更會成為樓中眾人的笑話,笑我這般年紀竟然還做少女打扮,不在背地裡叫我一聲老妖怪,也絕對撈不著其他好聽的稱呼。

他見我長久的盯著鏡中的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臉剎那間變得蒼白,幾乎立即屈膝跪了下來,“主上恕罪,離憂不是故意的!”

我起身扶起他,“起來,我讓你梳的,你梳的也很好,只是這個髮型不太適合我罷了,無妨,一會出去前,你再給我重新梳直了罷了,現在便先用早飯吧!”

“主上,離憂沒用!讓離憂給您解了吧!”他低聲著,語裡有慚愧的情緒,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的話裡有他自己的情緒,心中倒也感覺寬慰。

“無妨,你若實在想梳出適合我的髮式,晚些時候便讓丫鬟們教你就是,只是你可覺得如此受委屈?”我又重新坐回梳妝檯前,任他重新再把這雙髻給我散開!

“不委屈!”他的聲音倒也透著幾分倔強和堅持,我稍稍一楞,原來也是有脾氣的啊!還道他永遠都這般清清冷冷的樣呢!

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