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的樣子。
捧香看見小程氏這副樣子就有些發怵。她自小服侍小程氏長大,深知自己主子是什麼樣的人。當年太師府的嫡小姐嫁給了鎮南侯世子,小程氏自見了姐夫一面後就唸念不忘。只嘆自己沒福。誰知大夫人程氏居然養不住嫡子,不得已要從孃家抬個庶妹過來做貴妾好生兒子。小程氏在程家並不是最適齡的庶女,上頭還有兩個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燈。小程氏卻能以小搏大,以退為進,成了贏家。
這小程氏一向自詡甚高,覺得自己除了是庶出,別的都比人強,卻碰上個安解語,雖是四房的,然那風姿樣貌都在她之上,又是正頭夫妻,範四爺也眼看就出息了,就戳了小程氏的眼睛。
這裡小程氏就冷笑道:“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且看著吧。”又對捧香:“把我那套天青色繡花鳥的羅裙收拾出來,配淡藍色雲錦半臂褙子,再把侯爺前兒送回來的藍寶頭面放在外間,明日讓張媽媽身邊的供香過來給我梳頭。”
捧香應諾。服侍小程氏歇下,就自去外間清點明日出行需要的物件,只心裡頭無端心驚,不知道這一次,又有誰要倒黴了。
第一卷 廟堂 第十六章 遊園
第二日卻是天高氣爽的好天氣。遠空澄藍透淨,如上好的靚藍水晶,藍中透著翠,純中透著鮮。
安解語帶著則哥兒去給太夫人請安。一路上大叢的金色波斯菊開得豔,正是登高賞菊吃蟹的好時辰。
安解語就囑咐秦媽媽去找管廚房的吳興家的,看看能不能收拾幾斤螃蟹,她們四房的人今日不得出遊,便在家自在一番也是樂事。
到了太夫人的院子裡,嘴快的則哥兒就趕緊嘰嘰喳喳地跟太夫人說起來:“祖母!祖母!孃親和則哥兒要在家吃螃蟹,喝菊花酒!”
太夫人很是疼愛則哥兒,就抱了在懷裡,戲道:“乖乖,趁祖母不在家,要偏了好東西去了。”
則哥兒就瞪了澄亮的黑眼睛,一臉正經道:“不偏!不偏!祖母可以留下來,跟則哥兒一起吃螃蟹!”
安解語羞得滿臉通紅,嗔道:“則哥兒你少說兩句。”
又問太夫人,“娘出門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現下外面天氣和爽,卻是賞玩紅葉的好時候。”
太夫人便道:“老大媳婦這事是做得有欠妥當,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也不要往心裡去。都是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都是為的一個臉面。”
安解語很意外,太夫人對她的態度實在太過寬容,簡直不象婆婆對媳婦,就象母親對女兒一般。實在有夠詭異。
就趕緊道:“讓娘操心了。解語也是怕丟了侯府的臉面,壞了大家的興致,才不去的。大嫂每日打理侯府的裡裡外外,做事滴水不漏,卻是管家的好手。一舉一動自有深意。解語卻是不夠沉穩,到底大嫂是我們妯娌的榜樣呢。”
正說著,大夫人也帶著繪歆和繪懿兩姐妹過來問安,順便看看太夫人這邊的出行準備得怎麼樣了。卻不妨看見安解語帶著則哥兒在此,還和太夫人談笑風生,很是融洽的樣子。
大夫人就有些躊躇,殷勤地問了安,又對安解語道:“四弟妹,昨兒夜裡你的丫鬟來元暉院說你病了,不得起床,去不了曹府做客。現下看來卻是大好了。”
就笑著對身邊的丫鬟塵香道:“塵香,去外院讓管事把四房的車也都準備上。四夫人也要去呢。”
安解語萬沒料到大夫人有這膽識當她面睜眼說瞎話。卻把她擠兌得上下不得。
塵香就應了一聲,要出去傳話。
阿藍見事不妙,便在門口攔住塵香不讓出去。
安解語這才緩過勁來,含笑道:“讓大嫂費心了。我縱有病,也是心病。就算現下大好,一會子見了堵心的人,恐怕還是會犯病。到時候壞了大家的興致,解語可是萬死莫辭其咎了。大嫂不會就想看著解語沒臉吧。”
大夫人乾笑兩聲,道:“當然不會。既然沒有好利索,就在家歇著吧。”
太夫人也道:“天天在屋裡躺著骨頭都鏽了。”又叫來方嬤嬤,“你說與廚房,讓她們給四夫人和則少爺整治全蟹宴,就擺在松陽亭裡,那裡地勢高,又對著菊圃,正是賞菊吃蟹的好地方。你們不得跟我們出去,在家也樂呵樂呵。”
安解語大喜,本來還擔心大夫人繼續使袢子,現下太夫人發話,她們的螃蟹宴卻是過了明路,更自在了。
當下各自準備不提。
大夫人就鐵青著臉帶著繪歆和繪懿回了元暉院。
繪歆便勸大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