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消消氣。這次卻是孃的不是。給旁人當槍使了。”
大夫人自然會意,雖然對安解語仍有怨言,好歹隔了一層,妯娌之間的糾紛,自跟妻妾之間的矛盾不可同日而語。就轉了念頭,哼了一聲道:“我也不是不知她的心思。只你那四嬸,最近也太張狂了些。竟是不把我們大房放在眼裡。”
繪歆暗歎一聲,繼續勸道:“四嬸如此擺明車馬,卻是比日日殷勤小意往跟前湊的人要好許多。至少現下知道四嬸是不圖我們大房什麼,所以才能硬起腰桿。人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又云無欲則剛。四叔到底是爹爹的親弟弟,情分不比旁人。離間了爹爹和四叔的情分,可不是要旁人得利麼?娘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繪懿也跟著道:“四嬸是個好的。那日她踢了小程姨娘一腳,卻是好身手呢。”
大夫人就笑了,欣慰道:“是娘糊塗了。竟然沒有你們姐妹看得明白。繪歆明年及笄就要出嫁,我也好放心了。”
母女三人說說笑笑地就上了車,往中山侯曹府去了。
曹府本是不入流的世家。當年範府範四公子快到議親的時候,曹府曾和範府走動得很頻繁,也是存了一段心事。後來曹府的嫡長女居然被皇室選中,做了太子正妃,曹府才水漲船高起來。卻又挑剔起範府。再等範四爺愛男風的傳言甚囂塵上的時候,曹府就藉機和範府徹底斷了往來。
誰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太子妃曹氏入了東宮就失寵,讓個王側妃奪了權。曹家也只好夾緊了尾巴,不敢跟人擺國丈國舅的譜。
好容易等到王側妃失勢,太子妃又興盛起來,曹府眾人才揚眉吐氣,跟人四處走動起來。這範府現下是京城第一紅火的府邸,曹府深秋大宴,第一個就請了範府女眷,又請了安遠伯、執慎公、信義伯三府的女眷作陪。卻是要熱鬧一天,讓人看看曹府的體面,也藉機和範府四房的人套個交情。誰不知範朝風現下乃是太子手下第一得力之人,封侯拜將也是指日可待。拉攏了範朝風,也是給太子妃一個絕頂的助力。
中山侯的正室夫人趙氏就候在正院門口,看著範府的女眷坐了藍頂青綢轎一一過來。當下的卻是八人大轎,坐得自是鎮南侯範府的太夫人。其餘的都是四人抬小轎,卻是範府的夫人小姐。另有青綢油車,卻是給妾室丫鬟僕婦坐得。
轎停未幾,一個穿淺綠坎肩,系深綠裙子的丫鬟就匆匆趕上來,扶了範太夫人下來。
曹夫人趙氏溜了一眼那丫鬟,容長臉,臉皮白淨,卻是容貌平平,只一雙眼睛甚是沉穩,並不四下亂瞥。
曹夫人就暗暗點頭,到底範府是百年世家,連挑丫鬟都是自有一套,看她們雖容貌一半都趕不上曹府的那些執事大丫鬟,卻是真正得用之人。哪家主母願意看見靚麗青春,甚而比主母還賢惠能幹的丫鬟?
說話間這人都到了,彼此見過禮,分賓主坐下。
曹夫人就親自扶了範太夫人上座,又問:“怎不見四夫人?”
大夫人含笑道:“四弟妹有恙,未能前來。還請侯夫人見諒。”
曹夫人眼裡閃過失望之色,又整了神色,忙道:“可是要緊?要不要請御醫瞧瞧?”
大夫人道:“讓侯夫人掛心了。我們府裡也有大夫伺候著,休養幾日就好了。”
信義侯府的張二太太卻是知道中山侯曹夫人有意要見見範四夫人,是為了四夫人哥哥說親的事兒。現下安氏未到,張二太太就心下暗喜。
曹夫人就領了大家去了中山侯府的瀾園。
此園在侯府後院,卻是整整一座山都包在內,端得是一塊風水寶地。曹家也頗為自得。
山並不高,滿山紅葉樹,深秋歷霜凍,卻是紅豔欲滴,滿山滿眼,說不盡的風流婉轉,富貴榮華。
半山有個楓晚亭,卻是長長的一條如同走道,甚為別緻。亭裡又擺著一條長桌,罩著原木色桌巾,桌上碼放著卻是天南地北的珍奇果品,甚而連嶺南的荔枝也有。現下並不是吃荔枝的時節,眾人皆稱奇。
曹夫人得意,便道:“這些都是我們卓姐兒預備的。前日卓姐兒進宮見了她姐姐,說起這個紅葉宴,太子妃也極有興致,就賞了些果品。”
範大夫人程氏自是曉得太子妃是曹夫人的嫡長女,而曹夫人嘴裡的卓姐兒,便是她的嫡次女曹沐卓,今已年滿二十,卻依然待字閨中,想是父母嬌寵太過,以至高不成,低不就。
程氏就道:“曹二小姐怎麼不見?”
曹夫人就叫了人,去把曹府的小姐們都叫過來,又對眾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