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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範朝雲過來約了範朝風去外院敘談。安解語正是不舒服的時候,便帶了則哥兒去內室小憩。秦媽媽帶了阿藍在外間守著。
這邊範朝雲就對範朝風道:“四哥,你們四房是應該好好理理了。”卻是知道了範四爺今兒又扔了四房的一個丫鬟進了外院的刑房。
範朝風便皺眉道:“這一年我不在家,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範朝雲就字斟句酌道:“別的我並不清楚,只劉管事投井之事,卻是跟四嫂有關。”
範朝風一愣。那劉管事便是當初誣賴則哥兒毀了貢品花卉的管事,不知為何,在太夫人要處理此事的前夕,居然投井死了。雖府里人都說是劉管事做賊心虛,誣賴了則少爺,又發了不得好死的誓言,因此才遭了報應,範朝風卻不是那等迷信陰私報應的人,自是知道這世上的公義,都是人求來的,不是老天爺給的。那劉管事的死,透著種種蹊蹺。只範朝風在江南的時候想過很多種可能,就是沒有想過可能跟安解語有關。
範朝雲便又道:“劉管事死了之後,娘讓我徹查,他的妻子王氏曾斬釘截鐵地說,是四夫人派人來威嚇了劉管事,才讓劉管事一時想不開,怕給家人帶來更大的禍患,這才投了井。”
範朝風就問道:“派了誰,你問出了嗎?”
範朝雲道:“是則哥兒的管事大丫鬟,秋榮。”
“怎麼之前沒有聽人說起過?”範朝風皺眉。
範朝雲便道:“這事對四嫂不利,我就給壓下來了。連大嫂都不知道有這回事。”
範朝風的眉頭便皺得更緊了。他是深知,秋榮其實是太夫人的心腹丫鬟,雖是給了則哥兒,卻不算是安解語的人。範朝雲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裝糊塗,不想牽扯到太夫人那裡?--明顯這事兒,那個看似精明實則糊塗的安氏給人背了黑鍋還一無所知。
兩人閒談間,便到了外院的刑房,這裡卻是最裡的一間,都是涉及府裡最機密的事件,才在此處置。
範朝雲便在外間等著,只範朝風去了最裡面關著聽雨的刑房。
那屋子並不如何陰森,只是四面都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門可以出入。屋裡更是冰冷刺骨,雖是寒冬臘月,並無取暖的火盆地龍等物。
聽雨幸虧穿著皮襖,還能忍得住。這會兒藥性過了,又多了些力氣,正坐在牆腳抱著腿取暖。
她本以為自己出不去了,卻不曾想居然看見四爺推門走了進來,便驚喜地叫了聲:“四爺!”
範朝風也不理會。
這間刑房裡並無坐臥之處,範朝風便也只站著,問道:“你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吧。”
聽雨便更是欣喜,覺得四爺將自己關到這裡,其實是為了避開夫人,只要自己合盤托出對夫人的疑慮,說不定事情就有了轉機,且四爺喜歡的是以前的夫人。這世上,沒有誰,比自己更知曉,以前的夫人,是什麼樣子,便橫了膽子道:“四爺,此事事關重大,奴婢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還望四爺原諒奴婢僭越一次。”說完,便跪下磕了個頭。
範朝風沒時間聽她羅嗦,只耐了性子道:“最好你所說有真憑實據,不然。。。。。。”便只冷哼了兩聲。
聽雨就被噎了一下,只硬著頭皮道:“奴婢是想告訴四爺知曉,夫人自從中毒醒來之後,不僅忘了以往的一切,而且連性情舉止喜好都完全變了,根本不象是真正的夫人!”
範朝風便眯了眼睛道:“你是說,現在的夫人,是假的?”
聽雨被範朝風的眼神嚇到了,就瑟縮了一下,道:“也不能說是假的。奴婢服侍過夫人沐浴,夫人身上的胎記都和以前一模一樣,應該不是假的。”
範朝風就怒道:“敢是你糊塗了!--一會兒真,一會兒假,你是不是活膩了!消遣你大爺來著!”
聽雨被嚇得趕緊跪下磕頭道:“四爺息怒!奴婢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範朝風就壓抑了心中的怒氣和不安,放緩了聲音道:“你慢慢說。今兒你要不說出個青紅皂白,就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刑房!”
聽雨低下頭,思忖了好久,方一字一句道:“奴婢不敢欺瞞四爺。自打夫人醒來,奴婢就有這個感覺,奴婢覺著,夫人,夫人怕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上身了。--四爺還是應該找有本事的人來收一收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