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七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賽堂主道:“你們耍詐——你們是一夥兒的,一定是你暗示她了”
此時大廳裡站了一屋子的人,看見這個輸家說贏家耍詐,都一起噓起來:切,輸了就耍賴,什麼過江龍?——癩皮狗還差不多
輝城的人對宜城所謂“吉祥如意”四大賭坊不由更加鄙夷。——這樣做生意,還有誰願意上門?難怪要跑到輝城來砸場子。肯定是在宜城混不下去了,想換個地方圈錢唄
侯七聽見這些人的閒言閒語,已是又驚又怒。
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賽堂主已經沉下臉道:“你說什麼?——我賽秤砣在仗義樓四十多年,還沒有人說過我徇私舞弊你今兒不把話說清楚,就別想出這個門”
說著,賽堂主又將侯七剛才籤的賭注契約拿出來,對屋裡所有的人展示道:“大家都看好了。這是侯七親自畫押的賭注——上面寫得清清楚楚,若是他輸了,他就要在這裡被廢掉一身功夫”又放下那張賭注契約,對侯七正色道:“輸了不要緊,做人最重要是開心。你廢掉功夫,以後不再踏足賭坊,說不定,你過得比現在開心。”
說完,賽堂主便對一旁的曾護法使了個眼色。
曾護法心領神會,便飛身過來,連點侯七身上七處大穴,又捏碎他肩膀上的琵琶骨,順便又用內力偷偷震斷了他的手筋和腳筋。——捏碎了琵琶骨,只是再不能習武。可是弄斷手筋腳筋,這侯七以後,連力氣大一些的婦人都打不過,再不能威脅到左護法夫人。
侯七悶哼一聲,軟塌塌地往地上倒去,人事不省起來。
安解語心下稍定,便出言道:“出來賭的,向來願賭服輸,一諾千金。這位侯七先生也算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物。”又對南宮雪衣道:“南宮堂主,要不要送他去仗義樓的義診屋,去讓大夫瞧瞧?——咱們只是要他的功夫,又不是要他的命?”
南宮雪衣正要頷首稱是,那邊跟著侯七過來的三個隨從已經大步向前走了過來。
其中一人從地上拉起已是軟癱成一團爛泥的侯七附在背上,又對南宮雪衣拱手道:“堂主好自為之”就對另外兩人擺手道:“我們走”
聽他說完,屋裡的人便都自動給他們讓了一條道,讓他們出去了。
等他們出了仁興堂天字號賭坊的大門,屋裡屋外的人才齊聲歡呼起來:“仁興堂贏了銅錢神厲害”
剛才有些買了香燭紙馬的人,便趁機在大門外點起來,要銅錢神保佑他們奉賭必贏,大殺四方
安解語囧得不敢出門。南宮雪衣只好帶著她,悄悄地從賭坊的暗門出到隔壁的院子裡,從另一邊的門出去,回到承義坊的宅子裡去了。
安解語這次跟南宮雪衣去賭坊見世面,五萬和六萬也都一直跟在後面。
她們兩人雖然不是如同大家子裡面的家生子奴婢一樣,世代長在深宅大院裡面的,可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從來沒有去過賭坊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今日跟著夫人這一趟風風雨雨,兩人的心都幾次提到嗓子眼裡,衣裳都汗溼了好幾次。
六萬就悄悄對五萬道:“夫人真是膽子大。在那種地方,我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夫人居然敢站出來呵斥那群無法無天的歹人。”
五爺抿嘴笑道:“老爺將夫人捧在手心裡,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六萬卻想起來老爺臨行前交待的話,不安地問道:“老爺回來,會不會怪我們?”
五萬笑了笑,又道:“你想太多了。——就算夫人把天捅了個窟窿,老爺只會怪那老天怎麼不自己開個洞出來,非得麻煩夫人去捅。還會讓夫人仔細手疼,說不定老爺還會親自上陣,幫夫人再捅一次。”
六萬聽五萬說得有趣,捂著嘴笑了半天,才想起去廚房吩咐晚飯和燒洗澡水。
這邊南宮雪衣就同安解語坐在了安家的正屋裡,對她好奇地問道;“語娘,你怎麼知道那搖缸裡,是散手?”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 折翼 中
※正文313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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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語見南宮雪衣追問她是怎麼猜到的,就故作高深地道:“佛曰,不可說。”
南宮雪衣便嗔道:“快說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