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現出兩個小小的梨渦。
皇帝輕輕攬住她,擁她入懷,溫聲道:“朕說過,無論你的身世為何朕都不介意。你的性子卻是要刨根究底,有時真相併不令人開心。”
她倚著他堅實的胸膛,低低迴道:“真相再殘酷,也應該知道。這十八年來,臣妾的人生一直被他人擺佈,往後的日子總該清清楚楚地為自己活。”
這話聽在皇帝耳中,心頭陣陣抽痛。她的人生如此短暫,想為自己活也無甚機會。
“皇上。”她微揚起臉龐,看著他,輕聲而沉靜地道:“臣妾並非鄔國公主,而是霖國人,臣妾的母妃因淫亂之罪遭處死,臣妾之父不知是何人。”如果不是因為那所謂的天命,也許她巳與母妃一起赴黃泉。她是霖國皇室的羞恥,卻又是他們不得不利用的棋子。
“上一輩的事,巳經過去。”皇帝的手臂收緊了一些,俯首親吻她光潔的額頭,“你只需記住,你是朕的皇后,朕的結髮妻。”
她嫣然盡��ω蹋�嵌巳詞欠⑺帷H羰鞘憊饌A粼謖庖豢蹋�κ親鍆昝賴陌桑克�患親∷�庖瘓瀋釙樾�媯�蝗ノ蕦�恚�蝗ゼ戚^他早有意圖扶植棲蝶登上後位。
含笑偎入他胸前,她慢慢地閉上雙眼,斂去因透徹而悽清的眸光。
他不察她的思緒,托起她尖巧的下巴,緩緩低頭吻上那粉嫩的唇瓣。
第三十八章 轉眼初冬
自棲蝶搬出之後,鳳棲宮就變得空落落,越發寂靜,就連晴沁也早被攆去了浣衣苑。
路映夕一直住在宸宮,臨生辰之前才向皇帝要求回鳳棲宮。
“為何要搬回去,朕的寢宮住得不舒服?”皇帝擰眉,不予應允。
“臣妾不想最後髒汙了皇上的寢宮。”路映夕淡淡一笑,緩步走到視窗。天氣漸寒,窗外的梧桐樹巳葉片凋零,光禿禿的枝椏看過去頗有一種悲涼之感。最近她的身體日益衰弱,心疾也時常發作,如果她再不解開自封的穴脈,只怕熬不了多久了。
“映夕!”皇帝低喊一聲,夾雜著薄怒,可心中卻陣陣隠痛。看著她的面色一日比一日蒼白,他的心情也跟著一日比一日沉重。可恨太醫無能,可恨他泱泱皇朝竟無一人能夠治癒他的皇后!
“皇上就遂了臣妾的願吧。”路映夕轉回頭看他,語氣平緩恬淡,“臣妾記得,剛嫁入皇朝的時候,臣妾十分厭惡這座宮殿。因為皇上曽在這裡給了臣妾一個下馬威。”她笑了笑,又道:“其實也只是在不久之前,但現在想來恍如巳過半生。臣妾原想與皇上一爭高低,但身為女子,不能涉足朝堂,也不能領軍征戰、開疆拓土,要與男子爭鋒談何容易。如今更失去了爭斗的理由,既然如此,又何必穢了皇上的寢宮,徒令後來者心生芥蒂。”
皇帝無語凝望她,心中澀然不忍,輕輕頷首。
路映夕對他盡��倘恍θ藎�凵袢詞淺領o得異常。前日鄔國巳找上她,父皇御筆親書.要她將皇朝的西關兵權交出,並允諾,等到滅了龍朝與皇朝之後,他會把鄔國皇位傳給她。她不知他是否曽經真心把她當作女兒,但她不會忘記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可是也不會將兵符交出,因為她並不想出賣慕容宸睿。所以,她決定離開,不相幫,也不陷害。
“待臣妾‘去’了以後,皇上另立新後,也請善待其他嬪妃。”她抬眸望著他,話語倒宜似交代遺言,“賀如霜罪無可恕,但既巳入了冷宮,皇上就饒她一條性命吧,何況賀氏祖輩也曽忠心為皇朝打江山。韓淑妃脾氣執拗,不過本性不差,皇上得空多去看看她。還有姚凌,臣妾遣婢女晴沁入了浣衣苑,暗中在姚凌所食之物中下葯,使她臉上的疤痕漸漸腿散。臣妾會把葯方寫下來,皇上要記得權姚凌継續服葯。”
皇帝深深動容,上前握住她冰涼的手,低聲道:“映夕,你不怪朕?”原本他猶豫著該不該坦白告訴她,怕傷了她的心,想不到她會先開誠佈公。
“人死如燈滅,又有何可怪?”路映夕微笑望他,神情平靜。她既要走,又怎能要求他什麼?
“不許說不吉利的話!”皇帝輕拉她入懷,緊緊擁住,“如果你不想看見朕再立皇后,就給朕好好活著!”
她柔順地偎在他肩頭,淺笑道:“如果臣妾一直活著,又要與皇上作對了,倒不如結束在寧馨的一刻。”
皇帝扣在她纖腰的大掌下意識地一緊:“朕寧可你與朕作對,就算和你沙場相見,也好過陰陽……永隔。”
路映夕不由笑得更濃,回道:“難道皇上想在沙場上親手殺死臣妾?”倘若他知道她一直欺騙他,想必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