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再不理門後兩人,拿了弓箭去了。
逃學(下)
榮憲很沮喪:“這個四弟還那麼小就一板一眼的,真沒趣!啊!慘啦!你說他會不會跟太子他們說啊?”
“嗯,不會。就算說了也不要緊。”悠然安慰道。她並不認為逃課是件不好的事,哥哥說“每個學生都要逃一次課才算得上圓滿”,想起她剛說“額娘知道要生氣”,續道:“那我們在窗戶那看著,如果見太子過來了,你就躲起來,我來跟他說。”
榮憲雖然害怕,但也不願意讓她一人面對太子。說:“是我拉你出來的,我哪能那樣不講情義?”當先爬上桌子,小心把窗戶開啟一個縫隙。屋外院子裡幾位阿哥侍讀在一旁報靶,大阿哥“連發連中”,太子站在四阿哥身後正教他瞄準靶心,幾兄弟練習得甚是專注。
瞧了一會兒,跳下桌子:“小四好像沒有跟太子說。這會子太子正手把手教他射箭呢。”
“嗯,不過,我們也不能出去啊。看來只有等他們走開了再說了。”
榮憲是個愛說愛笑的孩子,因著不能出去,又地方簡陋太過憋悶,就開始嘀嘀咕咕說些宮裡頭的事兒:大公主最和氣,聽說是皇阿瑪從王叔那兒搶來的孩子;小四的額娘住永和宮,小四卻跟佟娘娘一起住景仁宮,離得可遠了。小八的額娘住儲秀宮,卻跟大哥一起住在永壽宮;哦,小八才兩歲生得可好了,好乖好乖,哪天我帶你去看他——宮裡頭的弟弟真多,還有四歲的小五胤祺、三歲的小六胤祚、小七胤佑,可惜沒有妹妹,他們沒有八弟那樣乖,總是哭——
悠然聽得很認真,在她看來,這些愛哭的不愛哭的小孩子都很可愛,一邊聽一邊點頭,說一些“皇上是不是喜歡女兒多一點?要不然就不會去搶別人家的孩子。”或者問‘為什麼小孩子都不跟額娘住?’之類的問題。
兩人說了一會子話,就覺得有點倦了,背靠著背擠在唯一的椅子上,頭開始一點一點的。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悠然迷迷糊糊的醒了來,記起過會子有人來還練習使用的弓箭。便推了推榮憲。
榮憲揉揉眼睛,又爬上桌子偷偷看窗外,大阿哥已經收起弓,太子的箭筒也空了。想是要返回書堂。連忙溜下來,小聲說:“快藏好快藏好。”兩人剛躲進門,兩個小侍衛就抱著弓箭進來放回原處,回身掩上門離去。
待外頭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榮憲又趴著窗戶望了望,笑嘻嘻的說:“外頭沒人啦!”跳下來說,“咱們去你的玫瑰花叢裡歇午覺。”
兩個小姑娘回到聽風閣的時候,紫墨早就備了消暑的吃食笑吟吟的站在門口。紫墨一手拉了一個,“格格熱著了沒有?我煮了紅棗蓮子粥和花生杏仁露,格格們回來的正是時候,將將放涼能入口了。”
榮憲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是在上書房侍候嗎?怎麼知道我們會來這裡?”
“我不知道啊。只是瞧著我們格格有些睏倦了,午時的功課想是不會去的,就先回了。”手下不停,把小宮女端上來的碗子放在兩人手邊,柔聲說,“知道我們格格同榮憲格格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格格可是我們悠然第一個請來聽風閣的朋友呢!”
榮憲很嚴肅,說:“你放心吧,我也會請悠然做第一個去鹹福宮玩的朋友。”想了想,補充道,“大姐姐和端靜已經去過了,我的姐妹不算朋友的。”
紫墨滿意的點點頭。見她手裡的碗子很快見了底,又給添滿,“吃好了就歇箇中覺。”
“我要睡悠然說的那個花床。”
“好,讓綠硯陪格格去。”
已是六月,因著聽風閣朝著西面,故比別的院落要陰涼一些。園子裡翠柳繁茂,百花也開到極盛。假山後栽了許多玫瑰花,長長的枝條四處飛舞,綠硯有一回路過時,最喜歡的衫子竟被花枝掛了口子。花朵開得很豔,剪了未免可惜,於是拉了管花草的小蘇拉,把中間的一簇移了,空出一方位置來,把四周的長枝拉過來架著,又剪了幾條柳枝間隔穿插結了頂,地方先鋪了一層細沙,再隔一層厚厚的乾草,上頭又墊一層曬乾的艾草,仔細搭成了小棚子,又怕被飛蟲擾了,在裡頭籠了一層煙雲紗。
空間不大,不過剛好能躺下兩個小姑娘。榮憲先躺了下,又爬起來坐一會兒,悠然抱著膝瞧她好奇的碰碰這,摸摸那兒。好不容易安靜了,嘆了口氣:“聽風閣真好,有好吃的,有好玩的,還有這麼好看的屋子。鹹福宮裡頭就沒有這些,丫頭們不會搭小屋子,也不會煮好吃的,只聽額孃的話,對我只會說這個不許,那個不行的。你去鹹福宮玩兒的時候可不許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