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紅旗正在想事,壓根沒注意到餘光頭的到來,被他一嗓子嚇得差點摔到地上,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
“哎呀,老弟,你來了。”
“老兄,你竟然還有心情坐在這打瞌睡。”
餘光頭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再加上連聲嘆氣,讓牛紅旗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站起來,滿臉擔憂,“老弟,不好辦?”
“哎,”餘光頭再嘆一口氣,“老兄呀。”
“在呢。”牛紅旗點頭應道。
餘光頭突然把臉湊到牛紅旗面前,“看看我的臉。”
牛紅旗往後退兩步,保持安全距離,才細細打量。
只見眼前的人鬍子拉碴,眼窩深陷,兩眼無神,被黑『色』的圈圈緊緊包裹,額頭上的皺紋畫出一條條溝壑,橫貫在最上方。
“老弟,你這是咋啦?”
那個意氣風發,滿面笑容,侃侃而談的光頭佬哪去了?
“弟弟都是為了你呀。”
牛紅旗噎住,“呃……”好大的功勞。
兩手盛情相邀,“老弟,咱們去屋裡談。”
餘光頭擺擺手,“小弟無顏過去,愧對大家。”
牛紅旗心裡的感覺越來越不好,怎麼可能讓人走,總得把原委搞清楚。
拉著人就往家裡走,“來一趟,怎麼也得到哥哥家吃頓飯不是。”
午飯有著落,餘光頭高興壞了。
橫豎都要蹭飯,那就必須有魚有肉,否則哪對得起他昨天花時間陪他們玩。
餘光頭一上午淨挑不重要的事說,對老闆的反應隻字不提,翻來覆去的只說他不同意,至於如何個不同意法,得吃飽喝足才記得起來。
牛紅旗心知肚明,讓婆娘趕緊去買魚買肉,再打一瓶二鍋頭。
恨不得把餘光頭灌成『亂』泥,這樣才好問出老闆姓誰名誰,住在何處,有何愛好,買房用來做啥。
不都說,酒後吐真言。
懷著這種目的,牛家使出勁招待。
四個大人喝掉一瓶二鍋頭,餘光頭一人幹掉了一大半。
末了,趴倒在桌子上。
“老弟。”牛紅旗推推餘光頭。
“嗯。”餘光頭含糊著答應,“老兄,趕緊喝,我都喝……完了,你怎麼……怎麼不動。”
清醒的幾人相互使眼『色』,看來真醉了。
“老弟,老闆為何不應?”
“老闆,老闆說你們心太……太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老闆買這麼多房子幹啥?”
“不……不曉得。”
“那老闆住在哪?”
“房子裡面,嘿嘿,好大的房子。”
“那房子在哪?”
“出門右拐,再左拐,再……再……”
牛紅旗聽得正來勁,突然沒了聲音,“老弟?”
“呼……呼……”
回答他的只有餘光頭的呼嚕聲。
牛紅旗讓人幫忙,把餘光頭抬到兒子的床上。
不是他好心,而是心裡價位沒達到,必須把餘光頭“這位暫時的爺”伺候好,還得指望他辦事,目前不適合鬧掰。
閻王不好見,小鬼更難纏,兩下都不能得罪。
不死心的坐在床邊上繼續問,可餘光頭就是沒反應。倒是他的腳燻得人受不了,牛紅旗本喝了酒,這下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面哇哇哇的吐起來。
為了大家的錢,他真是『操』碎了心。
房間裡的人走得乾乾淨淨,餘光頭睜開眼睛,小爺海量,區區一瓶就想灌醉他,真是做夢。
不過他是真困了,好好睡上一下午,起來了再蹭頓晚飯。
一天解決兩頓,太划算。
只可惜嫂子們想拆的是第三處,否則他可以多過來吃了幾頓。
牛紅旗婆娘的手藝不錯,肉做的肥而不膩,魚肉味鮮細嫩,悶豇豆更是回味無窮。
不能再想,否則口水要流出來了。
翻個身,餘光頭這次是真的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房間黑漆漆的。顯而易見,太陽休息了。
“哎呀,我這是在哪啊?”餘光頭朝著門外喊。
牛紅旗已經醒了好一會,頭還悶悶的,坐在院子裡納涼。
“老弟,在我家,牛家。”
“我怎麼在這呀?”餘光頭佯裝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