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潔的離婚就像是投入到大海里的小石子一樣,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這全拜楊老太太的大力折騰,鬧得人盡皆知,在事情塵埃落定後,竟沒一個人覺得奇怪。
銀杏再一次見到呂思雨是在她進入預產期後。
自從銀杏懷孕滿七個月後,許揚就一副緊急備戰狀態。哪怕銀杏晚上翻個身,他都能驚醒,眼睛下面掛著老大的“袋子”。
銀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了,許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李大力這個女兒奴頭一回心疼女婿,感嘆他也不容易。
田雙心疼女婿,提議她晚上陪著姑娘,讓女婿好好的休息。許揚想也不想的拒絕,媳『婦』挺著肚子更難受,他有何理由安穩的睡大覺。
預產期到後,許揚二話不說,拎上包裹,帶著銀杏去醫院。
相比他的不鎮定,銀杏無比淡定。如果不是鼓起來的肚子,她甚至覺得懷了個假孕。
十月的陽光拋去強勢的外表,只餘下溫暖的笑容,毫不吝嗇的灑在行人的身上。
銀杏在午後散步時,猝不及防的碰到呂思雨。
“田阿姨,李老師。”呂思雨積極的朝兩人打招呼。
銀杏勉強『露』出笑容,“呂醫生。”
呂思雨還是一副清冷美人的形象,“好久不見。”
銀杏點點頭,應道,“好久不見。”
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自從曉得呂醫生是第三者後,銀杏對她整個人的看法都改觀了。
沈潔在『性』格方面的確是不討喜,甚至讓人厭煩。她就像只蒼蠅,在你耳邊嗡嗡嗡的飛來飛去,它不像蚊子,會叮人,也不像蜜蜂,能蟄人,可是它膈應人。
但這不能成為呂思雨當小三的理由。
別說什麼沈潔配不上楊波,理解不了楊波的抱負,無法給他提供助力,不能幫助他走得更遠,等等之類的開脫話。
如果真是如此,楊波為啥要娶沈潔,那時怎麼沒考慮過這些問題?
早幹嘛去了。
哦,有更好更優秀的目標,就可以把人打發掉。如果個個都這樣,社會豈不『亂』了套。
況且,在銀杏看來,楊波也不咋的,行事既不坦『蕩』,又不磊落。還嫌棄別人,不知道哪來的臉。
說實話,哪怕楊波先離婚,再跟呂思雨在一起,銀杏還能接受點,至少他們在道德上站得住腳。而不像現在這樣,先看對眼,再『逼』著對方離婚,吃相實在是太難看。
許揚說過,楊波的離婚報告交上去後,領導也找過沈潔談話。
沈潔守口如瓶,壓根沒提過呂思雨的名字,也沒說楊波的一句不是。把離婚的責任歸在自己身上,是她自己想離,不想當軍嫂,嫌軍嫂太累太苦。
可以這麼說,沈潔對楊波真的是掏心掏肺,奈何楊波翻臉無情。
場面一度冷下來。
呂思雨看著銀杏的肚子,“快生了吧?”
銀杏問啥答啥,“就是這幾天。”
呂思雨囁嚅下嘴唇,輕聲問道,“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
銀杏,“……”線上等,怎麼回?
呂思雨自嘲的笑笑,“你肯定很瞧不起我吧,幹啥不好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知道你還做,罪加一等。
呂思雨,“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銀杏瞪大眼睛,是不是接下來要說我愛死了他,他愛慘了我,沒了他我活不了,離了我他不行,種種看似是愛情,其實是狗屁的話。
純粹是毀三觀。
呂思雨仍覺得不夠,“不管你信不信,我問心無愧。”
說完,利落的掉頭走了,給銀杏和田雙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銀杏被雷得外焦裡嫩,沒想到呂思雨竟然理直氣壯,她就不覺得有錯?
田雙張著嘴巴,愣愣的盯著前方漸漸遠去的人兒。
以前覺得這姑娘挺漂亮,就是人有點冷,但是個熱心腸,給她介紹起適合老人的食物時,特別盡心,半點不藏私。
短短一年多,她怎麼就變成這樣?
真是想不通。
“杏兒,以後少跟她來往,跟著好的學好的,跟著『毛』狗子學妖精。”田雙殷殷叮囑,害怕呂思雨把銀杏帶壞。
要是放在以前,呂醫生這種就得掛牌子游街。虧得呂醫生還是個文化人,可做出的事還不如她這個農村老太太。
銀杏搖搖頭,長嘆一聲。